舍不下母爱的孩子,他苦苦的来求她,只是因为依赖,因为习惯而已。而她,又怎会让这个误会再重来一次。他失了自己,只会痛一时,可他给自己的,是永远的痛。所以她,就算为了两个孩子,也不会为了他牺牲。
“梅老板,今日我已把知心话讲明,我希望你是个明事理的人。我现下的身份,你实在不方便进进出出,我有相公有孩子,让外人看了,会影响我的名节,希望你能成全
。”
梅心非望向她,眼里的清泪簌簌落下,只是顺着长睫滴落在他衣襟,并未在他精美的脸上落下痕迹。
“走吧,至少我们还有回忆在。没有什么割舍不下,好好睡一觉,待他日你回想,一切,都会显得微不足道。”钱多细声劝着。
梅心非依然静静的看着她,一动不动。眼睛里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是看不懂她。
钱多轻叹了口气,“你不能总是依赖我,想想以前是怎么生活的?回归过去吧。以后不要再来找我,我们,不再有关系了,你这样痴缠,只会给我增加不必要的麻烦。”
“如果……我们做夫妻……是不是就可以,可以永远在一起?”梅心非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生生将钱多打了个措手不及。
梅心非凤眼一张,眸中迅速闪起希冀,他激动的奔过来,一把握住钱多的双手,张慌的揉捏着按在胸口,“是吗?对了吗多儿?做夫妻,我们可以做夫妻的……”
“够了!”钱多一声嘶吼,同时一把狠狠推开梅心非,觉得不解恨,又接连一下又一下的毫不留情的将他往外推攘,“滚!你滚!神经病!”
梅心非被推攘着,几度被她推倒,一脸的惊恐万状,“多儿……怎么了?多儿……多儿!”在即将跌掉之时,他一把握住她的双臂,苦苦哀求:“多儿……别这样,怎么了?到底又怎么了?我又说错了吗?”
钱多气虚的停止了粗鲁的动作,在他怀里挣扎着,“你这是干什么?你干吗羞辱我!你明明不爱我……”一出口,她再也止不住,痛哭出声。
梅心非慌了,急了,“爱,我爱……”
钱多当头一声霹雳,怔怔的止住了哭声,抬眼,不可思议地看向他,他明艳的脸,他期盼的脸,在她眼前,这多么……讽刺。傻钱多啊,难道她还要再骗自己么?呵,呵呵……
一瞬间,她恢复了清醒,眼底埋下慌乱,蒙上一层寒冰,心沉了下去,脸色也开始阴霾。“梅老板,对不起,我们之间是个意外,是个可笑的相识。我已经有相公了,我们不会是夫妻。所以,请断了这个念头吧。”
梅心非错愕的看着她。
“你走吧,一会儿,我相公会回来,他若见到你在我房里,会生我的
气。”钱多已彻底恢复了冷静,声音也低沉,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梅心非痛苦的蹙紧了眉,不知所措地看着她,失望和绝望分不清在他眼睛里,让瞧的人心碎。
钱多不再罗嗦,一把拉开屋门,回头,清冷的看着他,“出去。”
梅心非终于好像再也找不到赖下来的理由,被动的挪动脚步,艰难的一步步往外走。
钱多屏着呼吸,一瞬不瞬的盯着他。这个人,也许从此将要各自天涯。
梅心非走到门口,转过身来,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人,空荡荡的看着她。他明明胸口有千万种疑问,可是现在似乎再也无力去追问。只能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女人,任他怎么努力似乎都再也追不回的女人。
许久,许久,又或许是一瞬间,他们咫尺相望,却似隔着千山万水。
最终,梅心非凄然转身,跨出门去。
风起,他的墨色长发轻飘飞扬。许是月色太凄清,将他的身影映照得似乎要透明,仿佛是夜里的幻影。一出门,他纵身一跃,飞飘至墙头,转过身来,纤尘不染的月白衣袍翩跹,他静静的看着门下边钱多瘦弱的身影,眼中一片凄哀,随后,什么话也没说,再转身飞跃而去。
夜,又恢复了宁静。
像是没有发生过任何。
钱多缓缓垂下眼帘,静默的关上门,转身,气虚的走到桌前,拿起布和针,将银灯剔亮,然后仔细的拿起针,用布头擦去上边的一丝血迹,然后稳坐下来,用泛着白的指,一针一针的缝里来。神情,很安详。豆大的眼泪掉落在布上,她无心去顾。她很想扑在床上痛哭一场,可是找不到哭的理由,她不想再那么脆弱那么可笑,她要继续过她的日子,认真的过。
不要说她太不相信男人,是男人不可靠。
若田野不曾见过韩梦羽和梅心非,他还会不会对她这么上心,会不会对她温柔,这点,她一想就觉得无比揪心,所以她不愿去想,不愿去探讨。
若不是自己那时候太惯着梅心非,便不会让他感觉这么离不开她,他哪里还会追得这么紧?他是需要她的爱?还是只是需要两个人在一起时带给自己的满足感?
这两个男人的爱,不是廉价,是不存在。
今后,她要对自己好一点。必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