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淡笑:“谢谢爹。”
“等阿九回来了,我就让她置办你的嫁妆,听说大汗日子都订了呢,我们府里也不能怠慢了,好歹也是王妃啊,办得不好,那是对不起朝廷啊。”
我黯然,我的婚姻就一定要与政治扯上关系吗?我不想,或许我可以逃开,但是我要等到黎安,等到他安然的回娄府。
父亲拉着我的手,亲切的真如一对父女般自然,可是我却别扭着,我宁愿拉着我手的人是九夫人,而不是他,在娄府,或者这京城的豪门之家,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在乎是否血脉相连,真正在意的是雪中的炭火,那温暖永远让人铭刻记忆。
“坐吧。”他坐在我的旁边。
我亲手执起茶壶,就象为九夫人,为娘沏茶一般,她是我爹,无论我是否逃开,我终究还是要谢他给了我的生。
我将茶放到爹的面前,“爹,以后请您多多照看着娘。”
“云齐儿放心,她是你娘,我自然会照看她了。”
“有爹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直言,必竟这么些年爹从未给过娘幸福。
“云齐儿,要什么就跟爹或者跟九夫人说,都一定帮你置办齐整的
。”
“云齐儿什么都不要,只要娘的平安就好了。”我说得真心,如果真走了,也只有娘是我的牵挂,所以我句句都要爹记住对我的承诺:他要照顾娘。
爹喝了口茶,有些黯然道:“云齐儿可真是孝道,倒是做父亲的我这些年来亏待了你们娘俩个。”
我听着他的话语,或许此刻,爹是真心的,但是这片刻之间是无论如何也培养不出来父女之间的那一份亲情的。
这,于我,也是一种遗憾,于他,却未必,我嫁了,他还有其它的儿女承欢膝下,儿孙满堂,不用多久,他就会忘记了我这个庶出的女儿了。
“爹,茶凉了。”我顾左右而言他,亏待,好生刺耳,不想再多说了。
“云齐儿,我走了,你也早些睡吧。”爹似乎看穿了我的心事,他要走了。
我也不留,我这样朴素的地方,爹来坐坐,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我望着他一步步的向外走去,步履已有些缓滞,爹,他也老了。
还没有踏出门槛,他忽然回头:“云齐儿,有空就到前堂与我一起用餐吧。”
“好的。”我应承,我也想多去爹的院子里走走,或许可
以打听到黎安的消息。
人去屋空,转眼从繁华转为空寂,无心茶饭,心里憋闷的有些痛。
“若清,你再去瞧瞧看九夫人有没有回来。”
眼见若清也出去了,我恍然站在地中央,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竟不知如何是好。
再去园子里走走吧,不然,我只会让自己疯狂迷乱。
走过竹林,走过一片花海,我闻到淡淡的荷香,月色里的莲更娇更艳,披了一层银光在眼前晃,小青蛙也在荷叶上跳来跳去,我听得它落水的声音,叮当作响,真好听。
蛙,它好自由啊,可以陆上可以水中,想唱便唱,想游便游,它是我羡慕的一只蛙啊。
我望着那水出神,以至于连远远的有一排排的灯笼走过也未发觉。
夜的静,让蛙鸣也更加的响亮,侧耳听着,那节奏可以疏缓心底的乱。
四周,冷清的除了我就只有蛙了,我暗想着,习惯性的扯了一根草在口中嚼着……
身子却突然被人一扯,我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男性夹杂着青草的气息充斥在周遭,我慌了,推着,却推不开那胸膛,反而被那人搂得更紧了。
我想叫,转念一想,
被人瞧见了,只会更加说不清楚。
转头,我要看看到底是谁这样大但,竟然对我轻薄无礼。
于是,我看到了图尔丹的一边脸,他不松手,我转不过去,望不见他的全身。
“松开我。”我大惊,他是如何是来到我身边的?为什么连一点声息也无。
他松了松手,松到我转过了身,他却又紧紧的箍住我,一双眼瞧着我,眨也不眨的,满是欢喜。
我越是挣扎,他越箍的越紧,“你逃不开了,十天后你就要起程去蒙古了,然后再过半个月,你就是我的人了。”
我心下一惊,原来他早已安排好了我的婚期,这男人,霸道的让我咬牙切齿,这样想着,我的牙齿便狠狠的向他的大手上咬去……
从小到大,我甚至连吵架都没有过,更别说咬人了,可是图尔丹让我气急了,那一口我真的咬下去了。
当唇齿间感觉到一股腥咸的味道时,我疯一般的依然没有住嘴,我气他轻薄我的身子,气他的霸道无礼,他的‘爱’太自私了,丝毫不顾虑我的感受。
牙齿咬得用力,居然有些生生的疼,我想他会推开我,甚至把我丢到荷花池里
,他是大汗啊,我这样的行为一定会让他气极。
他气我,就会推掉我与他的婚约吧,我真的不想嫁给他,可是皇上似乎很迁就他呢,所以对他的请求全部奏准了。
可是,他没有推开我,任我咬着他的手背,我听见了他胸口起伏的心跳,他居然不在意我咬破他的手背。
倒是我咬累了,松了口,抬眼看着他,想要看他一脸的怒气,可是没有,迎上的是他笑嘻嘻的脸,有些无赖。
“还要咬吗?”他居然把另一只手也伸到了我的唇边。
我哑然,他不怕疼吗?我看到那些血就有些头晕了,甚至不相信那是自己的所为,然而,这确实是我做的。
“你气极的样子真可爱。”他见我不咬了,反抓住我的手放在他的唇上,吻着,任我使力也挣不脱。
“为什么一定是我。”天下的美人多得是,就只娄府就二十多个呢。
“我只喜欢你。”他的舌尖舐着我的手背,象蛇信子一样让我发毛。
“你松开。”
他似乎看到我憋得通红的脸了,松了我的手,可是我依旧被他箍在怀里,动不得。
“有刺的花才堪折。”他突然文诌诌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