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红绫和萧大元,也只能下去走访了。
闻香教四大分坛,紫阳司寇,是教中精挑细选出来的高手。
可以说紫阳分坛才是最核心最隐秘的,不过,除非他们主动出手,否则是难以找到他们的。
红阳敛财,这满大街的商铺,保不准哪家就是闻香教的产业。
关键是不管外界如何风吹草动,他们只管安心为闻香教赚钱,几乎没有暴露的可能。
白阳成军,青阳纳众,这两个分坛才是闻香教最活跃的机构。
想要查到点什么,青阳分坛无疑是容易的,像城隍庙聚众讲经的道士,是暴露在世人视线中的。
不过,兴元城针对闻香教的行动,怕是早已惊动了景云县,青阳分坛不出意外会全部转入地下甚至暂停活动。
到于白阳分坛,他们虽然同样隐藏在暗处,但与红阳分坛不同,只要他们活动,就会留下痕迹。
青阳分坛留下的蛛丝马迹最多,但想抓住有分量的人物并不容易。反倒是白阳分坛,最容易形成突破口。
“红绫你深入街巷查访闻香教在百姓中的传教活动,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大元负责调查县城排得上号的势力,包括大家族有无异常举动。”
闻香教在兴元城其它县不知道情况如何,在景云县绝对活动密切,这一点从二叔身上就能看出来。
他不是没想过从二叔身上找突破口,但以二叔的德性和能力,成不了闻香教的核心人员,就算把他抓起来估计也拷问不出什么。
分配好任务,杨知见换上小旗服,带着袁昆和一名差役直奔县衙。
……
“杨大人,未曾远迎还望恕罪。”
巩县令姿态放的很低,按说大家都是七品,镇妖司的权势再大,县令的职务还是要排在小旗之上的。
“不知大人驾临,有何公务?”
“例行巡查而已,县令大人不必在意。”
随后他把袁昆介绍给巩县令。
“这位是袁校尉,由他代替本小旗行使巡查之权。”
袁昆起身对巩县令拱了拱手。
“哦,杨大人可是另有安排?”
“不瞒县令大人,我这次回景云县顺道回乡祭祖。”
巩县令一怔。
“杨大人原来是我景云人氏,不知祖籍何处?”
“天华乡。”
天华乡就在城边,离着城区不过一二十里地。
“杨大人年轻有为,本官此等年龄时还在熬夜苦读,大人却已功成名就。当真是我景云的榜样,不知何时祭祀,本官到时要去陪祭。”
民间的祭祖,并不是清明这种节气去墓园上坟烧纸,而是一个大家族的人在宗祠之中进行祭拜。
正常情况下,小点的家族自家人祭一祭,大家族的话,沾亲带故的外戚也要参加以壮声势。
但最隆重的莫过于家族中出了贵人,那时候十里八乡有头有面的人都会主动去陪祭。
百年前曾有位朝中二品大员回乡祭祖,州、府、县各级官员,有名的乡绅全都去陪祭,长长的队伍排出八里,被称为一大盛景。
这件事在州府县志中都有记载。
“怎敢劳烦县令大人。”
“杨大人不必客气,这是本官应该做的。”
巩县令叫来管家,耳语几句。
不久后,管家端上来一个礼盒,县令打开,装着约摸二十两银子。
“一点薄礼,不成敬意。”
大兴国早不比原先法令严苛,当众送礼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无人追究,还美其名曰冰敬和炭敬。
……
袁昆留在了县衙,杨知见独自出来,打听到城内最大的一家凶肆。
凶肆是与丧葬和祭祀有关的商铺,不同于棺材铺、冥衣铺、扎纸铺,它并非只经营丧葬行业的某个单一项目,而是全套经营,堪称丧葬服务一条龙。
有的家族人丁单薄,凶肆甚至会提供哭灵的人。
兴元城就有几家大的凶肆,为了提高竞争力,这家在店外摆出丧仪阵仗,那家搞个用品展览。
杨知见还亲眼目睹过几家凶肆合办的哭灵擂台,就在城城隍庙中,声势浩大,众多百姓前去围观,堪比前世的明星巡演。
凶肆一般出现在府城中,也就景云县这种富裕县才会有。
杨知见简单说明来意,凶肆的人便推荐了合适的套餐,到了时候,他只要人在场就行,其它凶肆全包,还会派人全程参与。
当然价格也不菲。
钱不是问题。
本来祭祖用到的物品,族中都会有准备,但是既然要脱开二叔,这些就得自己准备了。
二十两银子的祭祖套餐,想来家族里是出不起的。
……
天光放亮,杨知见就带着哥姐和四姑一家出城了。
到了天华乡,杨知见先去了自己家的老宅。
宅子越发破败,自父亲杨今平去了府城,只有每年祭祖才会回来住一天。
院门被锁着,隔着门缝传出臭哄哄的味道,还有猪仔哼哧哼哧的叫声。
这是怎么回事?
从大哥手里接过家门钥匙,打不开,显然被人更换了。
杨知见一脚把门踹开,顿时被惊呆了。
院子被栅栏圈出两大块,只在中间留了一条小道通向正房。
栅栏里,十几头肥猪用鼻子拱着栅栏,大概以为来给它们喂食了。
而房间里,原先破旧的木床家具一扫而空,同样被一些大肥猪占据。
宅子竟然成了猪舍。
杨知远拄着拐杖,气得胸口起伏不定。
“岂有此理,这是谁搞的?”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粗粗的声音。
“谁把门弄坏的?”
说话的是二叔家的堂兄杨知林,比杨知远要小几岁。
“知林,谁在我家养的猪?”
“你们怎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