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世子这边也在跟夫人黄氏提起了太后。
“且放心, 昨日镇北侯本应当亲自安排行宫防卫,中途却被穆婉叫走,太后得知后气的半夜未睡, 亲口说了今日要教她规矩。”
他们虽然不知道太后心思, 但镇北侯扔下护卫太后的职责, 去保护自己的夫人, 本身也极为不妥。
黄氏无语,“果然商户女就是商户女,若不是朝中真离不得镇北侯,光这一下, 镇北侯就得丢了差事。”
曹世子也看不上穆婉的小家子气,嘲讽道,“反正如今父亲已经断了她的后路, 她没了依仗,就什么都不是。”
想到昨天晚上儿子遭的大罪, 他冷笑,“你且慢慢收拾她,便是出格些,太后说不定还高兴。”
黄氏悠悠笑道, “世子这样说, 妾身便明白了。”
说罢就吩咐下人给旁边送几样糕点。
曹家几个嫡女正好进来,十四岁的曹三姑娘闻言皱眉, “那女人把弟弟害成那样,还欺负了表姐, 娘你为何还要给她送糕点?难道里面有药?”
黄氏叹了口气, “你这孩子, 性子真是像了你表姐, 整天就知道横冲直撞,迟早吃亏。”她语重心长的教导,“杀人要诛心,你当这糕点她能吃的心安?”
一旁的曹世子笑道,“知道死刑犯最怕的是什么时候吗?”
曹三姑娘道,“死的时候?”
曹世子摇头,“是等待的时候,尤其知道自己要死,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死时。”
十二岁的曹四姑娘立刻就明白了,“猫逗耗子,怪不得我见有盘烤栗子。”
黄氏摸了摸四姑娘的头,欣慰道,“我儿聪慧,她不仅害了你弟弟,还欺辱你表姐,怎么能那么轻易放过她。”
曹三姑娘终于反应过来,笑道,“怪不得母亲要把帐篷扎在她家旁边,如今她岂不是要吓死了?”
曹世子笑道,“是这个理儿。”
他看了下日头,“时辰差不多了,我得去当值,”意有所指道,“你们好好玩儿,照看好大郎。”
送走曹世子,曹三姑娘实在忍不住想知道隔壁穆婉的反应,便贴在帐篷上听动静,却什么都听不到,想了想问黄氏,“娘,我去找谢家大姑娘和二姑娘玩?”
黄氏点点头,嘱咐道,“懂事些,别轻易惹她们俩。”
曹三姑娘不以为意,“就算惹了,她们能把我怎么样?”
黄氏道,“她们可不像那个庶子,父亲虽然去世,但长公主和定国公都很宠爱她们。”
曹三姑娘不情不愿的瘪瘪嘴,“知道了。”
黄氏还是不放心,嘱咐嘱咐四姑娘,“看着些你三姐,别叫她莽撞。”
曹四姑娘点点头,然而两人出去很快就折了回来,曹三姑娘脸色很不好,“娘,隔壁压根没人。”
黄氏一愣,“没人?那刚刚的糕点呢?”
送糕点的丫鬟疑惑道,“我送过去的时候镇北侯夫人还在的。”
曹三姑娘气道,“但糕点还在桌上放着,人已经没了,都没人看着吗?”
门口的婆子却道,“没看到镇北侯夫人出来,南溪乡君也在里头呢。”
曹四姑娘道,“不会是从帐子后面跑了吧。”
黄氏气笑了,“我有点知道兰姐儿昨晚为什么会那么莽撞了,这商户女真的挺会气人。”
“难不成她以为能躲一整天?”
祝南溪跟穆婉已经站在了校场边的看台上,笑道,“人家在旁边正幻想着你坐立不安,惶惶不可终日呢,结果你唱了个空城计,黄氏一会儿知道了,估计要生气。”
穆婉牵着谢昭踏上台阶,“她想做猫,我却不想做那老鼠,我可是第一次参加秋猎,要好好涨涨见识。”她还没见过古代的阅兵仪式呢。
看台类似体育场馆里的观众席,只是要考究宽敞许多,总共也就三层,穆婉寻了个视野不错的位置坐下,谢昭也好奇的往下望。
校场里许多公公和禁军在收拾场地,巳时秋猎仪式就要正式开始了。
祝南溪悄悄道,“阅军也就那样,以前有对抗和比试的时候还很精彩,如今就是走个过场,完全没什么意思了,不过之后郎君和娘子们的各种比赛倒是有趣的多。”她一脸揶揄的道,“所以来这儿的,基本都是各家的姑娘或者年轻媳妇。”
然而她刚说完,就见几个老太太由下人搀扶着坐在了不远处。
祝南溪:……
穆婉也看着她。
“不是。”祝南溪一脸疑惑,“这些夫人们不是向来嫌弃阅军枯燥,宁愿在后头交际瞧热闹的吗?况且那个位置视野又不好……”
穆婉看着飞马奔入校场的韩建兰,莫名的知道了原因:“她们可不就是来瞧热闹的吗?”
祝南溪:……
也不知道消息是怎么传的,到看台这边的人忽然就多了起来,但穆婉身边视野不错的位置却没人占,都坐在不远不近的地方。
穆婉还看到了徐三姑娘,她身份高胆子大,直接在隔了两个空位的位置坐下,朝着穆婉微微一笑,“侯夫人,又见面了。”
穆婉:……
祝南溪终于反应过来,“黄夫人这是发现你不在了?这些人消息也太快了吧。”
她看到吴知萱,灵机一动,“吴三姑娘,来这儿!”
吴知萱正和李亦宁一同过来,祝南溪指着身边的位置道,“来坐这儿,好久没见了,咱们叙叙旧。”
吴知萱道,“你当我是傻子吗?”
她用下巴点了点站在校场中央看向这边的韩剑兰,“不是不想跟你一起,实在是不想惹那个疯婆子。”
穆婉好奇,“她难不成也骂你了?”
吴知萱想起什么,翻了个白眼,“不是你说的吗,她狗都骂。”
祝南溪和穆婉忍俊不禁。
吴知萱坦荡道,“反正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次我就不陪你了,你自己小心点吧。”
然后就挨着徐三姑娘坐下。
穆婉:……为了看她的热闹,挨着死对头都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