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面上的柔情一闪而过。“倒是有些饿了,方才闻着那鸡汤味道倒还不错,可否还有?”
“有!有!有!”短短几日,赵子欣的死,打开
了李世琛那久沉的心扉,哪怕是她一个眼神,一个要求,他都巴不得在第一时间给她送来。
到底是与她同命相畔?还是心有所牵?
热气腾腾的鸡汤,适当的补药混在其中;看着她静静的喝着,李世琛只觉得一半天,一半地。
对于赵子欣,李世琛不去做任何的评价,聪明如他,哪里会再去挑她的心如明镜?虽然知道这一切赵子欣也是脱不了干系,可人都已经死了,说的再多,也只会徒增烦恼。
夜,凄凉;却在不同的地方,有着不同的喧哗;沈府敲锣打鼓,喜气洋洋;慕容府上哭声连连,白绸满挂。
灵堂,那原本伟岸的身躯,此时拢跪在灵前,一身丧服,让他面容看上去越加的凄凉憔悴。
咕咕……
一声似夜鸟的鸣叫响起,让这本就冷寒的夜添上了几分的森然;慕容岸抬起那带着血丝的眼,看了看棺中失了气息的老夫人,以看了看在一旁低声哭泣的宁千容几人。
“走吧!”
远处的人没有再进,只是轻轻的说了这么一句,转身融入黑暗之中。
李世琛双眼微眯,看着灵堂中明显老了几岁的慕容岸,脑子里有什么在闪过。
“为何去了,却不见一见?”回到宫中,李世琛终于还是开口问着。
原本就没想过她能给什么答案,可在见着她一言不发的就往暗室而去时,李世琛还是觉得心里头沉垫垫;他敢肯定,慕容晴定是有了什么线索,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她定然是得到了什么答复,不然,她不会就这么回来了!
暗室的门,开了又合;李世琛就似一只被人抛弃的野兽,面上一片失落,心中独自咆哮。
暗室中,慕容晴静静的看着寒玉床上,如同熟睡的赵子欣,复杂的目光,让她看上去就似一只狩猎的豹子,身上的气息透着蚀骨的疯狂。
“赵子欣,你知道的对不对?你和父亲,达成了什么协议的对不对?不止是你,沈天瑜也与父亲达成了协议吧?祖母在那夜就被宁千容害死了,对不对?在你死的那晚,父亲定是做了
什么让先太子恼怒,所以,宁千容杀了祖母,警告父亲,对不对?”
无数个对不对?被问的人,只是静静的躺着,给不了回答;慕容晴只觉得这一切让她扼住。那个她所不知晓的原因,让赵子欣选择了死,让沈天瑜选择了背叛,让父亲选择了弃母;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
先太子没捉到,詹采月却能与沈天瑜完婚,皇帝那是什么心态?怎么可能放任詹采月还在他眼皮子底下猖獗?理由只有一个:放长线,钓大鱼!
先太子能潜伏至今,那本事也是不容小觑;皇帝要钓鱼,先太子如何能上勾?
这是一场较量,是皇帝和先太子的较量;这场较量中,她是引子,沈天瑜、赵子欣是李世琛的引子,父亲、宁贵人,宁千容则是先太了的引子。
“娘亲,我们为什么要穿这样的衣裳?”
“因为……祖父去了……”
“去了?去了何处?”
“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
小小的孩子,不解这话中的意思,可见着母亲那眼中所噙着的泪,还有她所看不懂的情绪时,心里隐隐着急;垫起脚,抬着手,想要抹去娘亲眉头的皱结,怎奈身子太矮,根本就够不着。
正在孩子着急的时候,却见着那个一直对她冷冰冰的父亲淡淡的看着她,从她的这个高度看去,竟发现父亲那一身白的让她害怕的衣裳下,那手腕之上,戴着一根血红的红绳。
直到父亲离开,孩子依旧心中发杵,良久才问着母亲“娘亲,父亲的手上,为何戴着一根红绳?”
美丽的母亲就像是墙上那令人侧目的蔷薇,美丽中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坚韧;听到她这话时,眸中的雾气更甚“一根红绳是枕戈待旦;两根红绳是孤注一掷,三根红绳……是……破釜沉舟……”
小小的她,听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当她狐疑的看向母亲时,母亲蹲下身子,拢着她的头发,语气轻柔却让人听了害怕“晴儿,当你见到父亲戴到第三根红绳之时,便是父亲也要离开你的时候了……你能阻止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