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了。
正如宝音所说,大会热闹的很,众多青年男女也不避讳,手拉手在一起唱歌跳舞。
赵徵姜也逛过庙会灯会,只是无论朔谷还是京城,她都没体会过像今日这般热闹与自在的氛围。
“这里与大宁,果真不同呢。”
来这里的人,不论男女,多是结伴而来,赵徵姜没有相识的人,于是一个人静静在角落坐下,看他们歌舞。
原本她就不是为相亲而来,只是想感受一下草原人民独特的文化而已。
直到现在,她依然将自己婚姻的希望寄托于祖母与父亲。
她们身为皇帝王爷的女儿,享受着荣华富贵,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那么多宗室贵女,赵徵姜从未见过一个真正能自主决定婚姻大事的人。
只是,谁又能说自己从没渴望过两情相悦一双人的爱情呢。
赵徵姜看着头顶无尽的夜空,陷入到惆怅之中。
人的审美都是相似的,赵徵姜在大宁就常被称赞貌美,如今来了北原,即使在角落坐着不动,依然能有人发现她的美丽。
“我是宾图,今年二十岁,还没婚配,不知姑娘叫什么?”来人是个红脸膛的小伙子,身材结实,看着讨喜又精神。
赵徵姜早换上了北原服饰,他大概是将她错认成北原女子了。
赵徵姜依然不懂北原话,因此听他说下来,也不明白这个人在说什么。
不过一个男人突然热情地跑去和一个女人说话,还是在这种场合,大概就是在搭讪吧。
赵徵姜了悟,于是试探性地说出自己的名字。
宾图听这个漂亮的女子开口说话,却是陌生的音节和他不明白的语言。
北原姑娘的名字,有这样儿的么?
可是还不等他再问两句,就又有几个小伙子挤上前来,把先来者的他都差点撞个跟头。
在大宁,贵族男女能够交往最多的场合是大型的宴会,即使私下约出去,也从未这么近过。
赵徵姜惊讶而又有些羞赧地看着这一幕,除了礼貌地笑,却不知该怎么办。
“赵徵姜。”人群外熟悉的声音,让她心里莫名踏实下来。
几个男子也听了出来,一致扭头“特木尔?”
特木尔朝他们点点头,随后又说道“还不赶紧出来?”
赵徵姜晓得他是在救自己,于是向这些小伙子们稍稍欠身表示失陪,之后提起裙子就冲了出去。
特木尔带着赵徵姜沿被篝火照亮的边而行,半个身影隐匿在黑夜中。
大家仍沉浸在狂欢之中,再没人注意到他们。
“你看着倒是很受欢迎。”
赵徵姜听出特木尔话语中的打趣,面上红了一些,却没有说话。
她突然想到毛伊罕的话,于是问道“你是不是也很受欢迎?”
特木尔想起自己被那些女子灼热的目光注视着的经历,轻轻咳了一声“不知道,也许吧。”
赵徵姜“哦”了一声,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特木尔不再纠缠于这种话题,而是说道“我请你去吃些东西。”
他在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又点了一个小小的篝火,光亮刚好笼罩着他们二人。
特木尔离开了一趟,回来时,就看见他抱着一个大盒子。
“牛羊肉,奶酪,酒……”他一样样地取出来,一边说着。
拿的都是北原特产的食物,赵徵姜没吃晚饭,这个时候自然感到有些饿。
特木尔给她递了一块奶酪,赵徵姜接过,毫不犹豫地咬了一大口。
一股奇异的口感在她的嘴里环绕,赵徵姜不禁皱了下眉。
软软的,但有点粘牙,甜中又带着些酸,逐渐浓郁的生牛乳的味道更是让她感到难以忍受。
“很好吃……”她努力咽下后,勉强给出这个评价。
特木尔看出赵徵姜的言不由衷,正想帮帮她,却又起了逗她的心思。
他把装着奶酪的盘子推向赵徵姜“那就多吃。”
赵徵姜愣了一下,转过身不再理他,而是继续小口嚼着。
所有人都能得到她赵徵姜的礼遇。
除了特木尔!
不过她吃完也是应该的,还记得自己小时候去赴宫宴,因为没有吃完盘中的菜,回来后被嬷嬷狠狠责罚了一顿。
不喜欢的东西也要吃掉,从此之后,她再也没有在盘子里剩菜。
时间长了,对她来说,也就没有所谓的喜不喜欢,一切都是顺着旁人的要求而已。
后来,她看到其她姐姐妹妹私下朝娘亲撒娇,才发现原来剩菜也是可以被允许的,而自己却从未挑剔过。
这样的好处便是,她越发讨祖母喜欢,也算是一种回报。
特木尔看着赵徵姜并不算佳的吃相弯了下嘴角,终于还是一把夺过来,丢进自己的嘴里。
赵徵姜看着自己空空荡荡的手眨着眼,似是还没反应过来,只是还不等她说话,手里便又多了只在火堆中烤过的羊腿。
羊腿的滋味比起奶酪来说好上不少,赵徵姜吃着,突然不动了。
她看着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特木尔,一下子又气又羞。
他难道不知道那奶酪是被自己咬过的么?
“怎么了?”特木尔疑惑地问道。
“没事。”赵徵姜咬了咬牙,为了缓解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尴尬,抓过银壶的酒便往嘴里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