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她配合地笑了笑,却总也说不上来毛伊罕到底是哪里不对。
毛伊罕其实没看见特木尔,不过她看到了代表布赫汗身份的那面黑旗。
见黑旗,即见汗帐。
今天见不见特木尔对她来说都不重要,只要让布赫汗相信赵徵姜的身份不明,他们的计划便成功了一半。
……
布赫坐在上首,举杯看向众人。
“乌兰山冬暖夏凉,实在是绝佳地段,也是上天赐给我们哈喇部的宝地。”他说罢,将杯中酒倾倒在脚边的土地,众人亦纷纷效仿。
布赫不紧不慢,又斟满一杯酒“第二杯酒,布赫敬诸位将领,包围着我哈喇部的妇孺老弱,哈喇部的荣耀属于你们!”
场上的氛围霎那间高涨到极点,众人高喊着,一边干尽了杯中的酒。
酒过三巡,众人酒兴正酣,就在这时,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父汗骁勇英明无人能比,只是在这大业将成之际,怕是会有人极力阻挠,祸乱哈喇。”
一瞬间,大家安静下来,紧紧注视着那个发话的人。
都拉克见得到全场关注的目光,满意地笑了笑,继续说道“儿子有事禀告父汗,哈喇部有人藏匿着一个身份不明的大宁细作,居心叵测!”
布赫酒喝得多了些,可脑子却还没糊涂,他闻言坐直了身子,探究地看着都拉克。
“哦?那你说说,那人是谁?”
现在,特木尔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在都拉克一开口就感受到了一阵强烈的的心悸。
因为此时,都拉克的眼睛已经直直看向了自己。
“关于那人是谁,父汗与其问我,还不如问问我的大哥。”
“特木尔,你觉得呢?”
在场众人全都一片哗然,却谁也不敢直视被点名的当事人,特木尔。
布赫的眉心跳了一下,但还是不得不开口“特木尔——”
只是他还没说完,就又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从角落冲了出来,直挺挺跪在了他面前。
“乌日罕,你做什么?!”
说话的是将军满达,他看着女儿的身影,瞳孔猛的一震。
这不是兄弟之间的矛盾么,怎么又牵扯进自己的女儿了?
“大汗,特木尔几个月前带回来一个大宁女子,虽声称是流落在北原的婢女,但乌日罕看着她的衣服,却觉得此人身份并不简单。”
乌日罕说着,一面打开了婢女呈上来的一个包裹。
赵徵姜初到北原时身着的那套衣物就这样展现在大家面前。
衣物虽有些破烂,但众人看得出来,上面的丝线和面料都价格不菲,有些即使在哈喇部的可敦身上,也从未见使用。
特木尔顿时攥紧了拳头,右手暗暗移到了腰间的弓上,继续听着乌日罕的指控。
“大汗若不信,可叫宝音家的毛伊罕带赵徵姜进来,想必他们已经到了。”
乌日罕说完,对着布赫深深磕了一个头,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
布赫缓缓转动着酒杯,一面分析着。
他现在还想不出大宁要在哈喇部安插细作的理由,且自己还是相信特木尔并非是非不分的人,既然如此,那他一定也有自己的理由。
只是单看这件衣服,任谁也明白特木尔带回来的女子身份如乌日罕所言的确并不简单,若日后大宁来要人,哈喇部便是背上了一个私自藏匿的罪名。
如果不是今天这一出,他甚至没有留心特木尔什么时候带了一个大宁女子回来,还要刻意隐瞒她的身份……
那这个女人,在特木尔心里的地位又有多重要?
“父汗,儿子敢以自己的性命担保,赵徵姜绝不是大宁派来的细作。”
特木尔一掀长袍,也直挺挺跪在了布赫的面前。
乌日罕难以置信地看向旁边同样跪着的特木尔,嘴边的笑逐渐僵硬。
她从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和特木尔一起跪在布赫面前,是在这种情况。
只是特木尔只发誓赵徵姜不是细作,大概也间接承认了赵徵姜身份不明。
乌日罕阖了阖眼,咬牙说道“毛伊罕,怎么还不把赵徵姜带过来。”
身后鸦雀无声。
乌日罕心里猛的跳了一下,她站起来,向四下搜寻着,却没有发现毛伊罕和赵徵姜的身影。
在场众人见状,又是各怀心思,小声嘀咕起来。
这时,乌日罕身边的婢女突然急匆匆穿过人群跑了过来。
“不好了,赵徵姜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