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恨意,都拉克笑了笑,摸上腰边的弓。
“既然你这么讨厌她,那我再帮你一把?”
待乌日罕反应过来,一支箭已经从都拉克手边射出,直指赵徵姜的方向!
“都拉克,你疯了!”她惊呼出声,瞪大了眼睛。
“我只是吓唬她一下,没看见箭射中的是那女人脚边?”都拉克毫不在意地道,如果这一下能给特木尔添堵,那他即使受到责骂也不算亏。
只是这支突如其来的箭惊到了众人,也吓坏了山坡边上的赵徵姜。
她下意识向旁边闪躲,却一脚踩了个空,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挺挺栽了下去。
“我也没想这样的……”都拉克见状心里一惊,忙准备解释,却迎面碰上特木尔坚硬的拳头。
“都拉克,若是她有事,我不会放过你。”
赵徵姜滚落下来,摔进了山下的河流,初冬的河水虽未结冰,却照样冰冷刺骨,赵徵姜忍着身上的疼痛,又灌了几口河水,顿时失了向岸边游动的力气。
等众人围上前去细看时,下面的水面上已不见了赵徵姜的踪影。
“从这里走山路下去要一炷香的时间,等不及了,山不高,我从这里直接下去。”特木尔说着,也跟着从山上跃下,最后纵身潜入流淌的河水中。
山坡虽缓,但地表岩石嶙峋,特木尔却全然不顾摔伤或磕碰的风险,速度也越发的快了起来。
乌日罕从始至终面色苍白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不发一言。
她从未觉得自己像今天这样狼狈过,她所做的一切,不过只是越发证明了特木尔的心意罢了。
直到听到布赫厉声命人下去搜寻的动静,乌日罕这才转过身,露出凄惨的笑意“去向大汗请罪吧,毛伊罕,不管是你还是我,我们早就输了。”
特木尔在心里咒骂着都拉克,在水里搜寻的速度又更快了些。
好在草原上的河流速较缓,不多时他便在下游不远处找到了因溺水几近昏迷的赵徵姜。
赵徵姜双眼紧闭,嘴唇发白,四肢冰凉,已经不能回应特木尔的话语。
他的心猛的提了上去,紧随而来的是从未有过的焦急与心慌。
小心清理出赵徵姜口鼻里的泥沙,见赵徵姜仍未转醒,特木尔拨开她脸颊的发丝,毫不犹豫地贴上了赵徵姜的唇。
她的嘴唇比特木尔想象中还要冰冷,却惹得他的心越发滚烫。
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四下寂静,独他心跳如擂。
特木尔简直怀疑溺水后的反应也是能传染的,否则怎么他也变得迷糊起来?
直等到听见赵徵姜猛烈的咳嗽声,他猛烈跳动的心才终于渐趋平稳。
刚刚苏醒的赵徵姜头脑还不是很清楚,她微微睁开眼睛,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守在自己身边。
她的目光向上移动,最终撞上了那人狭长的双眼。
赵徵姜愣了愣神,但疲倦和身上的伤痛令她无法言语,只能继续闭上眼睛,陷入长长的昏睡之中。
布赫沉着脸看着帐子里密密麻麻的人,胸口一阵发闷。
原本看似严肃的事情现在仿佛成了一场闹剧,可无论如何上演,他布赫都是最可笑的那个看客!
“荒唐!”他用力拍了拍桌子,在场的众人不由心里一颤。
“你们两个人沆瀣一气,伤我哈喇部的客人,也失了我北原女儿的胸襟。”布赫一双锐利的眼睛扫过,被点名的乌日罕与毛伊罕两人同时懊恼地低下头。
“还有从旁协助的,不分是非,不知轻重。”这是在警示都拉克,只见他闻言也低下了头,眼里的神色晦暗不明。
“特木尔”他明确地点了出来,倒由不得特木尔不答应。
“轻易拉着一个外人就回到巴音塔拉,还藏着掖着不让我知晓,特木尔,你可真是长了大本事啊。”
特木尔刚想辩驳赵徵姜不是外人,但又给不出一个合适的说辞,于是也请罪道“特木尔知错,请父汗降罪。”
“降罪?”布赫突然“呵呵”笑了两声“此事罚你也是应当的,不过若事情真按你所说,那这个叫赵徵姜的女子,我哈喇部还要好好对待她。”
话音一转,布赫又道“此事我便不罚你,只是以后做事,万不可太过鲁莽了。”
随意将一个被弃还遭人追杀的大宁县主带到自家大本营,饶是布赫再年轻几十年也自认不会像特木尔一般冲动。
只是他最欣赏的也是特木尔这样的脾气,看似毫无章法,实则粗中有细,既有他们北原人的英勇,又不乏中原人的缜密。
布赫面上没有表情,看着特木尔眼中的光却十分明亮。
那么这一次,他希望特木尔依然不会辜负了自己的信任与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