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想法告诉乌达木,见他点头同意,便只剩下再将此事公之于众将领了。
这日,特木尔亲自领着赵徵姜前来,一进帐子,便见里面挤着十余个人高马大的将领,赵徵姜乍一见还有些发憷,很快她便冷静下来。
她还代表着特木尔的脸面,自然不能畏缩的。
“若是想在这时候耕种,选择的种子不多,挑挑拣拣只剩下小麦和大豆”她环视一周,见众人没有异议,便接着说道“我的想法是,先取些种子试验着,这几个月是暴雪期,谟人应不会有什么动作,留给我们的时间其实说短不短。”
冬天军队储粮充足其实一直是将领们的愿望,如今有了希望,大家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平日里商讨军务还偶有分歧的众人此刻竟出奇地默契起来,这几日赵徵姜的行为他们也看在眼中,知道她也是真心实意为着哈喇好,因此更没理由阻止。
都拉克照旧隐匿在暗处,眼睛死死盯着人群中间那个神采飞扬的少女。
见众人没有反驳什么,这次他也终于消停了一回,没有当着大家的面和特木尔叫板。
其实军队有余粮又何尝不是他的愿望。
只是那个看着娇娇弱弱的中原女人,看着连牛羊都放不好,怎么会种地呢?
他恶劣地想,等到赵徵姜面对被风雪摧残的作物一筹莫展无计可施,特木尔的威信想必也会跟着一降再降吧。
到那时,只要他想方设法搞来一些粮食,哈喇的众人才能知道,他们应该跟随的明主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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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大军来到前线,一些作物种子便被同时带到了这里。
只是苦于不知如何在冬天呵护好这些金贵且脆弱的种子,它们便被一直留到了现在。
而种植的区域选在了一片背风的平地处,相对还算暖和。不远的地方则有一条溪流经过,夏天能提供用水,冬天可以靠融化雪水浇灌。
现在是刚一开始播种,赵徵姜心里还是没有底,加上事关重大,她只挑了几粒种子进行试验。
只是不出几日,事情还是走到了她当初心里预测的最坏的那一条路——土壤完全被冻住了不说,埋进土里的种子都已经不能再发芽了。
深夜,赵徵姜一个人固执地守在田边,紧蹙着眉头。
士兵们对她的印象很好,且他们也知道这个时节耕种本就是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期望不大,因此失望也就不多。
只是这几日还是出现了另一种声音,指责赵徵姜不过一介女子,还是个外人,随意插手哈喇的事务不说,还得了败绩,不得不让人怀疑她的目的。
这些言论搞得她有些烦躁,连带着整个人都瘦了几分。
冬日草原上的风最是猛烈,吹得她的脸也不复原先的细腻光滑,开始逐渐粗糙起来。
说不沮丧难过是假的。
赵徵姜手里捏着那几粒种子,不断琢磨着新法子。
身后吹来的风不知什么时候小了些,赵徵姜下意识回头,见特木尔正站在背后,给她挡住了许多风。
见赵徵姜看见自己,他索性直接蹲下来,正对上赵徵姜的目光。
“这件事不急,你别因此累坏了身子。”特木尔说着,手抚上了赵徵姜的脸,抹去了她脸上的泪痕。
原本赵徵姜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可直到听见特木尔的话,她心里的不适才全部排解出来。
还没等特木尔再说什么,赵徵姜一头栽进他怀中,低声呜咽起来。
“……天气还是太冷了。”半晌,待赵徵姜的抽泣声渐渐小了些,特木尔才叹了口气,轻声道。
只是他们也不能拿着火盆子天天在田边烤,不现实不说,就算种子能够发芽,也与他们当初的设想渐行渐远。
种植成本过高,根本不能实现军队的粮食供给。
“若还是种不出来,只能等到和谟打完这一仗,那时天气已经逐渐暖和,成功的可能性也大得多。”特木尔道。
现在军中的粮食其实足够,他们只不过是想锦上添花而已。
他原意是想安慰赵徵姜,只是怀里的姑娘一直没有动静,特木尔怕赵徵姜冻坏,正要把她抱进帐子里,突然听得怀里的人瓮声瓮气说了一句——
“许是还有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