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还活着是大家没想到的,而他从青平山劫了粮草归来更是令人震惊。
“真是虎父无犬子啊。”成格尔部的将领夸赞道。
“何止,我看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特木尔听着这些夸赞只是笑笑,并没有显现出一丝得意来。
反倒是都拉克坐不住了。
“他怎么就没有死在山上?”
这样的话他已经反反复复说了十几遍,直听得跟在他身边的将领耳中都要长了茧子。
“将军,特木尔已经回来了,我们该为接下来打算,而不是一味后悔过去啊。”有人劝道。
“是啊,现在特木尔已经成了军营里的人心所向,我们也应该多笼络几个人,才不至于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
都拉克心下一阵烦躁,他敲了敲额头,忽然想起几天前不知是谁递给他的一封信。
都拉克随意应付几句,打发走了众人,不放心地朝四周看了看,随后从几摞书下小心地抽出一张信纸。
另一边,分别多日的赵徵姜与特木尔正亲昵地偎在一起,小声说着话。
“知道你失踪之后,府里就一直想让我回京去。”赵徵姜拽着特木尔的衣袖,语气还有些委屈。
她没有细说,但特木尔自然明白赵徵姜前几日经受了多少压力,也知道她这次从家中逃出来意味着什么。
有些事在二人之间已经形成了默契,无需多言,特木尔轻抚着赵徵姜柔软的发顶,暗暗许了誓。
哈喇一定会胜,也必须要胜。
他的身后,是他生长的部落,还有他最喜爱的姑娘。
…
汝王府是第二天清晨发现赵徵姜不见的。
王妃近来一直明哲保身,连一向张扬风光的沈氏也不再露面,老太妃听着下人的禀报只是叹了口气,似乎早就猜到了赵徵姜的打算。
众人本以为汝王依然会大发雷霆,却没想到他却再没提起过此事。
随着特木尔归营的消息传来,汝王府的三娘子赵徵姜,又再次逐渐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春天快要结束的时候,原本连连败退的哈喇忽然有如神助,接连几次战胜了谟与博特格其的联军。
似乎胜负已定。
“都拉克,你率主力直取敌方主营,特木尔,你带三千人去昌鹘。”
“昌鹘?”特木尔挑了下眉,又将乌达木的话复述了一遍。
昌鹘离谟都十分近,算是它的一道屏障,若昌鹘失守,便意味着谟都也守不住了。
这个时刻突然将兵调到昌鹘,一定有乌达木的用意。
特木尔问道“可是谟的军队有变动?”
“正是”乌达木颔首“斥候前天传来消息,昌鹘的驻军已经连夜调离,正在赶往前线。”
这是要和他们决一死战了。
原本以哈喇如今的实力,也能够和谟的主力正面碰上一碰,但乌达木显然要的不是简单的胜负。
他要彻底摧垮谟。
得出这个认知,就连特木尔也隐隐兴奋起来。
只要攻破王都,便是哈喇统一草原之时。
“哈喇万岁!”人群里已经传来轻微的躁动。
在座众人,也许会成为哈喇新一段历史的开创者。
乌达木含笑环视一眼,缓缓开口“即刻进军!”
谟曾经偷袭过哈喇,带来了不小的损失,如今哈喇行军疾速,风水轮流转,倒是把谟打得没有还手之力。
恩克被侍卫护卫着退到了大后方,他听着远处的厮杀与喊叫,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一步的。
是大宁和哈喇联盟?是特木尔劫走了青平山的粮草?还是他当初让特木尔在自己手中接连逃脱?
也许都有,几件微乎其微的事情连在一起,却成了扭转战局的最重要的力量。
无论如何,直至今日,恩克终于不得不承认一点,那就是自己真的老了。
草原不需要年迈的狼,不等他自己老去,一匹又一匹年轻力壮的狼自会把他咬得遍体鳞伤。
随着年龄增长而越来越惜命的恩克眼中突然又闪过一丝火花,他握紧腰间的弯刀,直直向前走了几步。
“报——”一个浑身是血的士兵朝恩克跑来“启禀将军,都拉克那里有回应了!”
恩克愣了一下“他如何说?”
“都拉克说,他愿助将军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