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书瑶来了。
安然嘴里呼出一口气，边抬头边喊：“书瑶，快过来帮我——”
声音戛然而止，她愣怔地看向已经严丝合缝贴在门框上的木板门。
糟糕，不是书瑶！
虽然那人又立马扣上了门，但安然还是注意到了一晃而过的男士腕表。
看起来价值不菲，是男人的款式……
安然脑袋“轰”地一下，她迅速抱着衣服跑回更衣间，咬着唇站在狭小的空间里，满脸通红。
这时，休息室的房门再次打开，书瑶欢快的声音响起：“安然？”
安然抓着更衣间的布帘子，只露出个头，声音像做贼一样：“书瑶，你把门关上，过来帮我一下，礼服拉链卡住了。”
王书瑶关上门走过去，把帘子整个撂起来挂在绳子上，更衣间一下子变大了，光线也明亮了起来。
“这儿又没人，你窝在这干嘛？看你脸闷得，比猴屁股还红。”
安然没解释自己脸红的真实原因，和王书瑶分享这样尴尬的事情只会让她更尴尬，也许之后时不时地还会被拎出来被迫回忆。
她决定把这事略过去，催眠自己忘掉它。幸好今天的胸贴很牢固，让她的尴尬处境不至于那么绝望，现在心态还算平稳。
王书瑶三两下就帮安然解开了拉链，脱下紧身礼服的那一刻，安然觉得身边的空气都变得清新了不少。
两人一起收拾着东西，安然感叹：“还好你及时回来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要弄到什么时候呢。不过你刚才去哪里，一直看不见你人。”
大大咧咧的王书瑶突然变得很不自在，脸蛋似乎有些红，不过安然自己心里也在想着事情，什么都没看出来。
“你怎么没叫楚柠学姐帮忙，她就在隔壁，我刚才进门的时候还听到她和默尧学长说话的声音了呢。”
“默尧学长？！”安然猛地抬头，心跳都失去了规律。
王书瑶也被她吓了一跳：“是，是呀，怎么了吗？”
安然如梦初醒，她闭上嘴，抿着唇，静了一刻，然后继续低下头收拾着：“哦，没事，我只是奇怪学长怎么会在这里。”
王书瑶无奈地瞪她一眼：“真是的，你吓我一跳。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奇怪的，默尧学长一定是来找女朋友的呗。”
“是哦，我都忘记楚柠学姐在对面了。”
两人关上休息室的门往外走，王书瑶兴高采烈地和安然商量去哪里吃夜宵。
安然默不作声地跟着王书瑶，路过对面休息室时往门上看了一眼，目光闪烁。
王书瑶以为她累了，嚷嚷着一会儿要给她多点几个腰子，好好补一补，她已经自问自答地决定好要去吃烧烤了。
这时，身后传来“吱呀”的开门声，安然浑身一僵。
她在心里叹口气——老天爷，至少在今天结束之前，可别再让她听到这个声音了。
安然闭了闭眼，挽上书瑶的胳膊猛地提起速，王书瑶不明所以被她扯着往外走：“咋了？”
“快点走，我饿了。”
“哦……”
“欸？安然？王书瑶？”
安然想要当做没听见继续走，然而王书瑶这个猪队友却站住了脚，抽出手臂，热情地回头挥手：“学姐！学长！”
安然像被临时推到讲台上演讲一样，认命地转过头。
“学姐……”
她顿了一下，又看向另一个人：“学长。”
江默尧礼貌地颔首。
不知道是不是产生了错觉，安然总觉得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有轻微的停顿。
安然很快将视线转开，过程中隐晦地瞟了眼他的手腕——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那个人不是学长。
安然得到这个答案反倒松了口气，比起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她更不希望自己出糗的样子被学长看见。
楚柠张嘴正要和安然说什么，身边的江默尧突然道：“楚柠，我先走了。”
楚柠一怔，连忙叫住他：“怎么现在走？一会儿的聚餐你不一起去吗？”
江默尧摇头：“抱歉，今晚我要回家。”
听到他说要回家，楚柠顿时露出惊讶的神色：“回家？是出了什么事吗？”
这下子安然也忍不住抬起头了。
她知道默尧学长和家里关系特别不好，高中时候就是这样，即便学校放假都很少回家，现在才刚开学，这种时候回去更是没有的事。
不过学长没说什么原因，只是执意要走，学姐就没有再留，叮嘱他有事打电话。学长点点头，之后就朝门口这边走过来。
安然站在原地，心跳有些不稳。
过道不窄，但她还是特意后退了一步，不知道是给谁空出的距离。
学长很快地从她身前走过，快得好像一眨眼的事，直到那抹白色从眼前彻底消失，安然才惊觉，她的呼吸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住了。
她轻轻从鼻腔吸进一口气，凉凉的，薄荷味儿的空气。
这一切动作和心理活动都是悄悄完成的，就像一直以来的心事一样，只有她自己知道。
“安然，我刚刚给你发的微信你是不是没有看到？”
学姐这时走过来，笑着埋怨她。
学姐的声音将安然的思绪扯回到眼前过道里，她赶紧从包里拿出手机，看了看，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学姐，我刚才在忙着收拾东西。”
楚柠随和地握上她手臂：“没事，就是我组织了工作人员一起吃夜宵，想叫你们一起去。”
王书瑶击了下掌，欢呼道：“太好了学姐，我和安然也要去吃夜宵，正愁着不知道去哪里吃呢？”
“真的吗？”楚柠惊喜地看向安然，“那真是太好了，我定了一家新开的酒店，听说评价都很好，你们可以来尝试一下。”
安然无语地看了眼打算蹭饭的室友，然后朝楚柠点点头：“那就谢谢学姐了。”
两分钟后，王书瑶和安然搭上学姐的顺风车前往聚餐的地方。
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