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包纸巾,安然不禁为刚才的自己感到分外尴尬。
她从里面抽出一张纸,快速擦了擦脸。纸巾特别柔软,像是很贵的样子。
然后她站起身,四下望了望。
周围安安静静的,什么人都没有。
看来是一个不留姓名的好心人,不仅没有打扰她,还不声不响地给她留了包纸。
天阴沉了一上午也没有降下一滴雨,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偷偷转了晴,阳光赶走了乌云,开始慢慢热烈起来。
在这初春的时节,天气就是这样阴晴不定。
安然朝着窗外望了一会儿,又到旁边的卫生间简单洗了把脸,然后往楼下走。
关女士还在一楼的休息室等她。
休息室里,关女士正靠在椅子上和对面的小赵低声聊天,神情看起来有些凝重。
见到安然走进屋子,她从椅子上站起来:“都检查完了?”
安然“嗯”了一声。
关女士点点头,然后走到安然身边,握上她的手转身和小赵告别。
“我送二位上车。”小赵伸手做出请的姿势。
送他们来医院的车还尽职地等在院子里,小赵一直将他们送到车上才离开。
车子也是王室那边安排好的,也是很贵的车,宽敞又舒适。
安然想着,要是王书瑶坐上来肯定会叽叽喳喳个不停。
但现在车子里很安静。
关女士一上车就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明明忙活了大半天的人是她,但关女士看起来竟然比她还要疲惫。
两人系好安全带后,车子缓缓启动,转弯,开出院落。
院子里的景物像流水一样从安然身侧划过,一切都平静的结束了,安然心里轻松了不少。
还好这个医院够大,整个体检的过程她都没机会碰到那个同样来体检的圣子。
车子行使在盘山道上,绕着医院转了半圈,在离开这座白色建筑的最后一刻,安然透过半遮半掩的树木看到了一个让她十分意外的人——那天给她的脚腕上药的校医。
他穿着黑色长风衣,正在一群身着白大褂的医生簇拥下缓步走出医院门口。
一群白中的一点黑,再加上那双独特的蓝眼睛,让他看起来格外显眼。
安然立刻趴到车窗边,想要看得更仔细些,但车子这时又一个转弯,她一点儿也看不到了。
安然若无所思地坐回去,后背贴在椅背上。
他怎么会在这里?
关女士说这里是王室专用的医院,所有的进出那里的人都只会是x血脉的人,无论是医生还是病人。
所以他也是x血脉的人吗?
虽说X血脉是华国人的后代,但住在国外这么久,出现个混血也不奇怪。
他身边围着的那些人看起来都对他恭敬得很,估计他的地位也不会低。
可是,被那样簇拥着的人又为什么出现在他们学校那个小小的诊室里呢?
他,不会就是那个圣子吧?
安然心里一紧,不知道是恐惧还是紧张,她的手都有些麻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安然拿着筷子在饭碗里不停地戳来戳去。
对面那两人向她摊牌后也没了顾及,在她面前旁若无人地喝着牛血。
关女士说是有点晕车,从下午回来后就一直蔫蔫的,于是体贴的安先生便在她的牛血里加了点助眠的药,让她喝完回去好好睡一觉。
关女士享受着丈夫的关心,满眼爱慕地看着他。
每次关女士生病,两人都是一阵黏黏糊糊的样子,看得安然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安先生端起装满牛血的红酒杯,舒坦地叹出一口气:“真没想到有一天能在然然面前光明正大地喝牛血,来,然然,咱们干一杯!cheers!”
安然心不在焉地端起牛奶,和安先生的牛血杯碰了碰。
桌子上摆着热气腾腾的毛血旺,没一会儿就被安先生吃了大半。
之前安然一直不理解父母为什么对这道菜情有独钟,吃几十年都不腻,现在她终于知道了原因……
透过蒸腾的热气,安然看了眼和她一样没什么胃口的关女士。
“妈。”安然叫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心跳都快了不少。
关女士抬起头,用眼神询问她什么事。
“今天……”安然支支吾吾,“那个圣子,也和我同时检查的是吗?”
关女士夹毛肚的手一顿:“听说是,不过医院那么大,男子检查的区域隔得远,我也没看见他。”
安然“哦”了声,又问:“那你之前有听说那个圣子是什么样的人吗?”
“你之前不是一直对这件事避而不谈吗?怎么突然这么关心了。”关女士奇怪地看她。
安然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虽然之前是这么想的,但突然看到个怀疑的人,还是会忍不住想确认是不是。
关女士也没深问,摇头说道:“我对圣子了解也不多,只是看过一眼他的照片,不过我今天和那个小赵聊天才知道,这届的圣子恰好就是王室的人,从小就在中国长大。”
一直住在中国呀,那就不可能是那个刚从国外回来的医生了。
安然也不知道是该失落还是该松口气,不过也没了问下去的心思,端起碗开始吃饭。
关女士瞅她一眼,问道:“安然,你真的不好奇那圣子长个什么样儿吗?”
“不好奇。”安然咽下一口饭:“好奇心害死猫,我怕我看到他之后就没有勇气挺到生日那天了。”
一直沉默的安先生突然插了一句:“放心吧然然,王室基因好,每一任亲王都是帅哥。”
关女士转头瞪了丈夫一眼:“赶紧吃,吃完给阿怀洗澡去。”
安先生被训也没有生气,听话地往嘴里扫了几口饭,然后麻利地起身出门,将空间留给妻子,他听出来妻子是有话要和女儿说。
餐桌上只剩了母女两人。
关女士给安然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