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秦羽落没表现得太过期待,只平静地问,“什么办法?”
他刚刚已经谴责自己了——哪怕苏明妆变化再大,也是个名门闺秀,他怎么能指望一个在京城生活、手无寸铁的闺秀成功找到杀手?
还得是敢刺杀亲王,以及能守得住秘密的!
这种杀手,需要亲自培养数年!
也不知是之前苏明妆的变化,给他冲击太大;苏明妆身上神秘疑团太多,引发他不切实际的猜想;还是……这么多年来,他太过无助,极度渴望有个强有力的势力出现,让他能稍微喘息,有个倚靠。
所以苏明妆提出合作后,他像疯了一样把她幻想成深不可测、无所不能之人!
直到见面,他兴冲冲提出需求,她露出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他幻梦才彻底破裂,认清现实。
苏明妆面庞微红,眯着眼好似思索,又掰手指好似掐算什么,之后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这样,今天我们见面临时取消,我要回去做些安排。等我定下来后,会给你写信,用你暗号。”
秦羽落一惊,也跟着起身,“你要去做什么?”
“还没定,等出了结果和你说。”
“等等!我们这才刚见面,你就回去,那些人问起,我如何交代?”
“这还不简单?吵一架就行。”说着,苏明妆走到门口,猛地推开门,头也不回地气哄哄道,“话不投机半句多,我们走!”
王嬷嬷吓了一跳,“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苏明妆扭头,瞪了门内震惊的少年一眼,“锦王你听好,我知道你和玉萱公主感情好,但玉萱公主被送走,与我无关!别试图把责任推到我身上,以后我们不用再见面了!”
说完,不等其他人反应,人已经快步下了楼梯。
王嬷嬷等人无奈,只能匆匆给锦王欠身见礼,之后快速跟了下去。
秦羽落还站在雅间门口,目瞪口呆。
很快,苏明妆的人悉数离开,空荡荡三楼只有锦王一行人。
靖风上前,疑惑地问道,“王爷,发生什么了?”
实际上,秦羽落很惊讶,却也没他表现得这般惊讶,他现在的表现有七成是在演戏。
他先怔怔地看向楼梯方向,之后眼神越发懊恼,“该死!”
“怎么?”靖风焦急问。
秦羽落桃花眸中满是算计,“原本我想说服她,一起入宫求皇后娘娘,再一起去接玉萱公主,一路上创造独处机会,但她竟误以为我把玉萱公主被送出京城的责任推到她身上。”
靖风听后,也不知如何是好。
他靠近锦王,小声道,“王爷准备怎么办?请王爷快些想办法,否则……对上面不好交代。”
秦羽落暗暗攥了攥拳,强忍着自己一拳砸在这走狗脸上的冲动,咬牙道,“一会我选个礼物给她送去,尽量哄哄她吧。”
……
王嬷嬷随小姐上了马车,又问了两遍,见小姐依旧没理她,好似凝眉沉思什么,便识趣地闭嘴,没再继续问。
随后,马车到了国公府。
苏明妆一声不吭地下了马车,一众人也加紧脚步,跟着小姐进了大门。
却发现,小姐没回雁声院,或者英武院,而是去了青竹院。
众人不解:小姐这是要找老夫人?
进了青竹园后,
青竹院的下人们纷纷来问安。
苏明妆问,“你们谁进去帮我看看,堂少爷是否休息。”
其中一名丫鬟道,“回夫人的话,奴婢刚刚从堂少爷屋里出来,堂少爷正看书呢,没休息。”
“好。”
扔下一个字,苏明妆便匆匆进了去。
房间内,
裴今酌心烦意乱,又怕母亲担心,便拿了本书当幌子。
看起来好似专心读书,实则在想自己心事。
但哪怕母亲为不打扰他,而离开房间,他依旧在杂乱的思维中,捋不出头绪。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为何会失落?
他到底想要什么?他明明与她毫无瓜葛,也无私交,只是因为她屡屡帮他,所以产生了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也曾反思,会不会是因为堂兄的误会而引发暧昧……他起初是这么想的,但后来却有个卑鄙念头在脑海中惊炸——如果当初苏明妆栽赃的是他,而不是堂兄该多好?
他不介意自己名声臭,也不介意栽赃。
他想要的是一个懂他、信任他,甚至……能把他从苦闷生活中拯救出来的女子。
他承认自己是裴家的异类,他自私、他不愿为家族发展而牺牲自己的人生,他有自己想做的事!
这么多年,他不快乐。
直到她出现,奇迹般的圆了他的心愿。
他兴冲冲地赶赴前线,却出师未捷身先死,气得恨不得自尽,又羞又恼……如果不是因为是独子,真的就把自己结果了。
他不敢死,怕母亲无法接受,便强忍着绝望,苟活于世。
又是她,再次救了他,第二次把她从绝望中生生拖出来,他如何做到心如止水?
更何况堂兄一口咬定她喜欢他,还摆出了种种无法解释的证据。
他刚刚意识到,也许他真的……
随后她便来到他面前,眼神清冷、一字一句地告诉他:一切都是误会,她不喜欢他,对他们兄弟两人的重视还不如对他们的母亲。
一盆冷水,将他浇得身心俱寒。
裴今酌正苦思,突然听见门外有她的声音,以及他的名字,他暗生激动,甚至把书角捏皱……
另一边。
苏明妆进入房间,就见裴今酌顺着软榻坐卧,手里拿了一本书。
她看了一眼,之后便关了门,上了锁。
“……”裴今酌。
苏明妆快速过来,还顺手拖了张椅子,放在距离裴今酌身旁的位置,眼神晶晶亮,满是期待,低声道,“裴公子,我有个大胆提议,你要不要听听?”
裴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