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旭在西北三年,随着武艺的长进,酒量也是越来越好。加上他今儿找的兄弟,个个海量,他便没怎么醉,进洞房的时候很是清醒。
军营里过得糙,可回到安府,因为有妹妹的照顾,事事都细致起来。
进洞房前,就有丫鬟给他送来薄荷水漱口,还有面巾。
等进了洞房后,发现郡主靠在床沿休息,虽说隔着红盖头,但他这会已经紧张起来。
惠平的陪嫁丫鬟秀珠听到开门声时就想叫醒主子,奈何主子睡太沉了她推了两次都没用,急得手心出汗。
“行了,你退下吧。”安旭自个也很累,懂郡主的辛苦。
秀珠是长公主特意拨给惠平郡主的大丫鬟,年纪比惠平郡主还要稍长两岁,就是为了提点惠平郡主婚后生活。可刚到安府第一日,主子洞房还没提醒,秀珠实在不敢就这么出去。
“回爷的话,奴婢是要伺候两位主子喝完交杯酒,才能出去的。”秀珠说这话时,特意大声了点,期冀自家小姐能早点醒过来。
可是没用,惠平累了一天,忍了一下午没睡,撑到天黑就挨不住了,这会与梦正香甜,不是秀珠一句两句能叫醒。
安旭知道秀珠的顾忌
,可他看郡主睡得死,真不好意思去打扰,“没事,你家小姐睡得这般沉,交杯酒等明儿喝也没事。”军中没这些繁礼,安旭也不在意。
秀珠说万万不行,看老爷面露倦色,只好从背后轻轻掐了下小姐的背。
“谁?”惠平从梦中惊醒,看到眼前遮了一块布,想伸手去掀,却被人压住手。
“爷回来了,少夫人该准备喝交杯酒。”秀珠抢话提醒。
惠平听此,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秀珠说的什么意思。
她在家悠闲惯了,没想到洞房这日先睡着,想到安旭这会看着她,连刷地就红了。
极轻地嗯了一声,之后的流程便开始了。
等盖头掀开后,惠平先是眼前一眩,再看到安旭的俊脸。
喝交杯酒时,惠平整个人都是僵的。
之前的每一天,她都在期待嫁给安旭,但真的到了这个时候,她真真切切和安旭面对面,甚至还有一些接触,惠平便不知道要说什么,还是做什么,不时会朝安旭那看两眼,可两人眼神刚对上,又不争气地赶忙移开,倒没了最开始的那份勇敢。
喝完交杯酒,秀珠替主子拿下头饰后,才退出屋子。
静谧的环境里,只剩下新婚
夫妇两人。
惠平不知所措地坐在红木凳子上。
安旭同样紧张,虽说成婚前,早有兄弟和他说过要干什么,可他以前又不是个花场老手,这会两手搭在膝盖上,来回揉了又揉。
过了会,惠平还没等来安旭说安歇,到底是她先忍不住,小小声问,“相公,我们休息吧?”
安旭嗯了一声,坐在床沿开始拖鞋。
惠平也走到床沿,两手抬起来又放下,最后还是没敢去帮安旭脱。
两人中间隔了一掌的距离,又是好一会儿,安旭才去放纱帘。
自此,一夜春宵。
~
安芷今晚多喝了两杯酒,她哥哥成婚,她是东家,来的小姐夫人们想和她套近乎的,都要和她喝一杯。
最后还是安芷看情形不对,先装醉,才逃脱大醉。
被丫鬟们放到床上后,安芷困乏急了,闭着眼睛迷迷糊糊道,“今儿就这么睡吧。”她实在没力气起来擦胭脂。
“小姐躺着就好。”冰露拧了温面巾替主子擦脸,“胭脂若是不擦干净,明儿脸上会长疮的,春兰已经去拿醒酒汤,待会您喝了再睡,省得明儿头疼。”
只要不起来,安芷都由着丫鬟们弄。
什么时候睡
着的都不知道,所以裴阙是什么时候在她枕边放的珠花,她也不清楚,只是醒来的时候看到红豆玛瑙珠花下面压了一个裴字,安芷才知道裴阙来过,惊得她忙从床上起来,把珠花藏进梳妆台的抽屉。
外头候着的冬兰听到主子醒了,端着温水进来,翠丝拿着盂盆。
“冰露姐姐昨儿累着了,这会还没醒呢。”翠丝年纪小,昨儿没出去干活,今儿便由她和冬兰顶替冰露。
安芷坐在梳妆台前,准备画眉,“她幸苦一天,让她多睡一会,我们快点吧,今天新媳妇奉茶,我们得比哥哥他们早。”
冬兰道了一声是,便替主子梳妆。
虽说今儿不用见外客,但新嫂嫂嫁过来第一天,安芷的妆容也要尊贵些。
等安芷到正院时,父亲和太太都在了,两位姨娘随后就到。
没多久,安旭便和惠平一前一后走进正院。
新妇给公婆奉茶后,才轮到安芷带着安婧给哥哥嫂嫂奉茶,而两位姨娘没资格参与,她们来只是为了表示对惠平的尊敬。
大家打完照面后,一起吃过早饭,再去宗祠走一趟,惠平这个新媳妇便算进门完毕。
安芷回到自己院子后,才敢把裴阙送
的红豆玛瑙珠钗拿出来看。
红豆寄托相思,安芷想到这层意味时,心里突然有些甜甜的。
“小姐,少夫人来了。”翠丝还没进门,通传先到。
郡主?嫂嫂?
这个时辰嫂嫂不应该陪哥哥吗?
怎么来她这了?
安芷忙把红豆玛瑙珠钗放好,等她走到门槛边时,惠平正好走到檐下。
“翠丝,快去备茶。”安芷笑盈盈地扶着嫂嫂进门,打趣问,“嫂嫂新婚蜜恋,这会怎么有空来我这?”
惠平斜了安芷一样,等翠丝上完茶,她才叹气道,“你哥哥被军营的人叫走了。”
惠平和婆母气场不对,两位姨娘看到她都畏手畏脚,便走到安芷这儿来了。
“哥哥昨儿才成婚,怎么今儿就叫走他?”安芷皱眉问。
安旭前后有五天休沐,若不是情况紧急,军营的人是绝不会来叫安旭。
惠平摇头,“我听是军营的人,便先退出书房,没听到具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