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帆在锦衣卫就职多年,什么样的人都见识过,其中最难对付的就是裴阙这种有权有势又混不吝的人。但他人都迈进了屋子里,不把话说完,是不会离开的。
“裴大人,林家的事,你能别掺和么,你的事,我也不掺和,怎么样?”
听着倒是个不错的选择,但裴阙最不喜欢被人要挟,而且面对的还是林家,一个他不怎么喜欢的林家。
“林帆,你哪来的自信呢?”裴阙眯起了眼睛。
林帆觉得他的交易并不过分,也不算什么难事,“我并不是要和你做朋友,就是给两家人画个界限而已,这并不难吧?”
“是不难。”裴阙笑了下,“但不说林家和我的陈年旧怨,光是你和你的两个妹妹,就给我带来不少麻烦。你难道忘了我这人做事的准则了么,从你未经允许踏进这屋子起,咱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裴阙再次做了个请的手势,“如果你现在不出去,我不介意给你添两把火,让林家的火烧得更旺一点。”
林帆没想到裴阙那么油盐不进,看裴阙如此嚣张,恨不得把裴阙踩在脚下,但他连今晚留在宫里守夜的资格都没有,更别提和裴阙比了,只能退出去,再想其他办法。
裴阙重新坐下,很快就有小太监进来奉茶,说了两句吉祥话,他便一个人待在殿中处理事务。
一直熬到天快亮的时候,仁政殿里再次传来召唤,裴阙忙起身进去。
等进了仁政殿后,裴阙站在最边上,为首的是王首辅,大家一起跪在床榻下边。
老皇帝醒来有一会了,他由贴身宫女扶着坐在床上,目光扫向跪下的臣子们,咳了几声后,苍老的声音才在殿中响起,“你们几个都听着吧,即刻让七皇子和其他就番皇子回京都,同时让礼部准备拟写册立诏书,朕要立十二皇子为太子。”
这话一出,跪着的几个人,个个头埋得更低了一点。
皇上愿意册立太子,说明皇上身体是真的不行,之前几位皇子一直在争,斗到这会,死了四皇子,八皇子被禁足,倒是十二皇子上位,这日后的京都,是要大变天了。
但天子下诏,册立的还是嫡子,这会谁也不敢有反对意见。
裴阙听到这个话,倒是没有意外,他幸苦做了那么多事,就是为了拉五皇子下水,只要不是五皇子,其
他哪位皇子上位,他都无所谓。让他有点点没想到的是,皇上竟然会让七皇子回京都,这里面的意味,他暂时看不清。
听到皇上说“退下吧”,裴阙慢慢跟着其他人起身。
这会大家都急着出去传话,交好的会凑在一块聊两句,像裴阙这种到处惹人嫌的,就自个儿先出了宫门。
“爷,您上车吧。”顺子昨晚回裴家发现夫人去了安府后,又去安府传了话,之后就一直在宫门口守着,“您在宫里守了一晚上,肯定没睡好,您先上马车休息一会,小的慢些赶车。”
“还是快一点吧。”裴阙上了马车后,问,“咱们先去城东一趟,对了,夫人有说什么么?”
“没呢,安夫人突然生产,夫人回了安府,小的找过去的时候夜深了,留了话就急忙忙来等您。”顺子道。
“那你快些驾车,咱们去城东看一圈,再去安府看看。”裴阙放下车帘,半靠在软垫上,虽闭目,却没有睡意,这十二个时辰里发生的事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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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芷天刚亮就醒来了,因为心里记挂着太太,只简单洗漱后,便去了正院。
“芷儿来了啊。”冯氏年纪大不会睡,所以一早就在这边,“你还没吃早饭吧,快点进屋,咱们一块吃。”
安芷笑着进了屋子,先去和太太打了声招呼,又去看了眼小弟弟,再到正厅吃饭。
安成邺也在正厅,他昨晚从宫里回来,得知太太生了个儿子,十分高兴,可又想到宫里皇上的事,又开始发愁,所以一晚上没怎么睡好。
安芷和父亲打了一声招呼后,三人再一起吃饭。
等他们刚吃完饭,皇上要册立十二皇子为太子的事,便传到了安府,安芷被叫到了书房里。
安家和云家没仇,也没交集,所以安成邺叫安芷到书放,并不是怕十二皇子登基后会对安家不利,而是想问日后要不要和云家走近一点。
安芷觉得大可不必,“十二皇子才九岁,日后登基势必需要辅佐大臣,至于云家,肯定有会一段权势滔天的时候。所谓盛极必衰,谁也不能保证云家的繁荣能绵延百年。父亲以前懂明哲保身,如今也继续便是,不用可以讨好,也别得罪就行。”
“我是从不得罪人的。”安成邺肯定道,“就是女婿那……”顿住意有所指,“他不是脾气比较不好吗
?”
安芷说了句放心,“裴阙对外是有些嚣张,但他做事看人的,不是什么人都会得罪。而且裴家向来不靠奉承皇权立足,这点父亲可以不用担心。不过皇上要册立十二皇子为太子,八皇子那先不用说,但五皇子肯定不会就此罢休。父亲还是多小心您自个吧,现如今的局势,指不定五皇子就会反。”
听到反这个字,安成邺瞬间立起寒毛。
“你说什么呢!”安成邺警惕得立马回头,压着嗓子道,“这种话怎么能说出口,不要命了?”
安芷可没那么怕死,而且这是在内宅深屋里,而且她又没有拿着喇叭去喊,若是这样都能被人听去,那安府可以直接完了。
所以她忽略了父亲刚才的警告,继续道,“反正父亲再小心一些,能回家就尽早回家,外头的花花草草再好看,但大多是有毒的。”
自个的父亲有多好色,安芷心里清楚。之前她给父亲下毒后,父亲倒是老实了一段时间,但风流这两个字是写在父亲裤腰带上的,所以她前段日子又听到父亲出门喝花酒的事。
说完,安芷边开门离开。
安成邺面色很不好看,可女儿不是以前的女儿了,他眼下连骂的勇气都没有。不过这段日子确实不能再随便喝花酒,外头的诱惑再大,都不如活着重要。
这么一想,安成邺又乐呵呵地去看小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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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芷从书房离开后,去了张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