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旭记挂着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想让夫人走到长廊下,却被夫人拒绝了。
“这里是行宫,到处都是太后的耳目,我哪里也不去,就在你身边。”惠平抬头看了眼天色,见太阳从云团后出来,轻声道,“芷儿和太后怎么能说这般久,她要是再不出来,我都想冲进去了。”
“芷儿不是说了么,就半个时辰,若是超过时间,咱们就冲进去。”安旭的性子和惠平很像,两个人都是急性子,所以婚后才能那么和谐。
惠平点点头,算着时间的同时,左右转头打量着行宫。
要说气派,行宫是真比不上皇宫,难怪太后住得那么不爽。
“哎。”
惠平为裴家叹了一口气,又想到裴家大厦将倾,安府以后也要夹着尾巴做人了。
她刚叹完气,寝殿的门就开了。
看到春兰扶着安芷出来,惠平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她忙小跑上前,问,“怎么样了?”
“太后仁慈,咱们去接裴阙吧。”安芷和嫂嫂笑了下,转头和跟出来的进喜道,“劳烦进喜公公和我们一块回京都了。
听此,惠平很是高兴,虽说还不知道安芷以什么代价换来裴阙的平安,但
人能没事就好。
安芷记挂着裴阙,让人加快速度。
另一边,幽暗的天牢中,裴阙被架在木头上,衣襟被长鞭打烂,露出可怖的条条血痕。
“啪。”
一盆冷水泼向裴阙。
云兴邦手里拿着长鞭,在裴阙对面来回转了两遍,停下后,指着裴阙,怒问,“裴阙,别以为你什么都不说,就能护得了裴家其他人!只要你一死,剩下的裴家人都难逃一死。到时候你的夫人,还有你的女儿,都会成为官妓,日日夜夜被其他男人凌辱!”
许侍郎坐在昏暗的角落,眼睛不时往裴阙那边瞥去,这样的审讯,他看了不知多少次,可只有裴阙,是从头到尾一声不出的。
云兴邦没得到裴阙的恢复,挥起手中的长鞭,狠狠打向裴阙,见裴阙上身抽搐几下,又道,“裴阙,只要你交代出裴家所有的经营,我们就放了裴家人,也放了你夫人和孩子。不然你的女人,就要成为全京都最脏的女人了!不过你放心,等我疼爱安芷的时候,一定会好好享受的!”
“呸。”
裴阙吐了云兴邦一身的口水,稍微好一点的左手,已经捏紧了拳头。
他不怕死,而且
他也不一定会死。
虽说没想到许侍郎藏得那么深,但为了预防云家和太后,裴阙可是早就做了准备。
裴阙相信安芷。
但云兴邦的话,裴阙忍不了。
云兴邦定定地看了下衣襟上的口水,“啊”地叫了一声,举起长鞭要打,就被许侍郎喊住。
“云大人,够了。”许侍郎起身,从黑暗中走到烛光下,老谋深算的脸上看不到什么表情,“在打人就死了。”
若是裴阙这会死了,他们俩就有麻烦了。
云兴邦不开心地放下手,转身喊来两个狱卒,给他找身干净衣裳来。
许侍郎则是走到裴阙跟前,他没有裴阙高,所以仰头道,“你这么坚持又是何苦呢?”
裴阙垂下脑袋,懒得去看许侍郎。
“就算你可能有一些太后的把柄,可那又怎么样?”许侍郎不屑地笑了笑,“都到了这种时候,太后不可能留着你,而且你有把柄又如何,直接杀光裴家,什么事都没有。只要你愿意把裴家六部都交出来,我愿意看在文娟的面子上,送安芷和你女儿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生活。”
听到这里,裴阙呵呵笑了下。
许文娟是个好人,可许侍郎不
是。但就因为许文娟是好人,所以裴阙放松了对许文娟的警惕,却没想到许侍郎连亲生女儿都利用。
“许文庸,若是许文娟知道你做的一切,你觉得她会怎么想?”裴阙哈哈笑着问。
以许文娟的性格,八成会打起来吧。
许侍郎面色一顿,他对女儿的疼爱不假,可对于权掌天下的渴望更大。
为了皇图霸业,一点点的亲情算不了什么,而且等他上位,女儿也不一定会记恨他。
许侍郎转身拿了烙铁,看着火红的烙铁,再看看裴阙满目疮痍的身体,他恨不得用烙铁把裴阙穿个洞。
可不等烙铁贴近裴阙,天牢的管事就来了,说裴夫人带着进喜公公来宣读太后懿旨。
闻言,许侍郎惊讶得迅速去看云兴邦。
云兴邦也不懂太后怎么会有懿旨来,不过他觉得不会有什么事,因为太后比他更恨裴阙。
两个人一起出了天牢,等听完太后懿旨后,一个比一个脸色难看。
“这不可能!”云兴邦先喊了出来,不敢置信地看着进喜,“进喜,你是不是假传懿旨,太后怎么可能改判裴阙?”
进喜小心翼翼道,“您可以亲自看看懿旨,这是老
佛爷亲笔写的,您应该认得。国舅爷,老佛爷说您肯定不信懿旨,所以让您马上去行宫一趟,她有事交代您。”
云兴邦确认懿旨没有错,可还是不愿意相信太后会突然改变主意,听到安旭让狱卒放人,他张开双手拦住安旭,“不行放人,谁知道是不是你们绑架了进喜,我要去见太后!”
安旭可没有好性子和云兴邦磨蹭,往前走了一大步,正好撞上云兴邦的胸膛,把云兴邦撞得后退好几步。
“云大人要怎么去找太后娘娘,那是你自个儿的事。我这会带了懿旨来,狱卒就得先放人,若是你能再要来抓人的懿旨,到时候尽管来裴府抓人。”
说完,安旭凶狠的目光扫向狱卒,吓得他们忙去看云兴邦和许侍郎。
云兴邦没了主意,也去看许侍郎。
许侍郎听清了懿旨的内容,斩首改成流放葫芦岛,想来太后是真有大把柄在裴阙手中。
既然如此,他也只能先放人。
等许侍郎点头后,裴家的小厮就跟着狱卒进了天牢。
安芷坐在轿子里,刚刚吃了两口饼,这会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