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芷说得委婉,但余氏明白了。
她遗憾地叹了口气,“是我们两家没缘分了。”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缘分。”安芷道。
送走余氏后,安芷和冰露一起往后院走。
冰露眼神忽闪,回头确认没有其他人,才小声道,“其实余家老大也不喜欢春兰,不过是余氏自个满意春兰,余家老大喜欢的是张秀才的女儿。只不过张秀才觉得他功名在身,不愿意把女儿嫁给白身的余家。”
安芷倒是不懂那么多,“你怎么知道的?”
冰露努努嘴,示意夫人去看菜地里的春兰,“春兰比咱们小一些,性子也更活泼,出门见到人也会打招呼,便一个个套出来的。就是可惜了一对鸳鸯,那余家老大注定考不出功名,而张秀才也绝不会把女儿嫁进余家。”
安芷不曾和张家人碰过面,下不了结论,但这事和她没关系,便不想多操心。
走到菜园边上,看到地里的番薯长出嫩绿的小芽,安芷蹲下看得新奇。
春兰提着水桶过来,“余家嫂嫂说,番薯藤长大后也可以吃,夫人只需耐心等上三个月,咱们就有香香甜甜的番薯吃啦。”
“你倒是在菜地里忙活得挺欢乐。”安芷笑道。
春兰同意道,“奴婢觉得比在京都时候好,那会吃的穿的都好,但规矩也多。到了定安,一日三餐就我们几个,繁琐的规矩都丢到一旁。就像现在,奴婢的裙摆脏了,在京都是不能进屋的,可在这里,奴婢可以欢欢喜喜地在菜地忙活。”
“那你努力一点,还种了那么些瓜,我可是惦记许久了。”安芷起身,和冰露一起进厨房。
冰露去准备吃的,安芷则是看炉子上煎的药。
一番忙活下,一日就过去了。
次日安芷起床后,福生就带来了钟满贯暴毙的消息。
对此,安芷一点都不意外。
她给裴阙擦背,一边道,“定安县令抓了钟满贯,就不会让钟满贯活着出来。只有死了的人,才能把所有罪名都往他身上推。咱们可要小心一些,指不定已经盯上我们了。”
二月的早晨还有些凉,裴阙光着膀子,打了个寒颤,“到定安的时候,我就派人在县衙盯着了,若是定安县令有什么异动,咱们马上就能知道。”
安芷幽幽地叹了口气,“当初我想着来葫芦岛,是这里偏远,想着那么远的地方,日子久了后,京都里的人就会忘记我们。可我忘了,普天之下莫非王
土,只要咱们还在晋朝的土地上,就躲不开许家、云家他们的眼线。”
“夫人能想到葫芦岛,已经是非常聪慧了。”裴阙夸道,“若是你选一个有我们人的地方,太后必定没那么轻松答应。定安北边是定南,右边是九夷,到底不是被敌人环绕,已经很不错了。”
安芷当初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选了葫芦岛这个地方。
帮裴阙穿好衣衫后,安芷才出去看其他人在忙什么。
从钟满贯死后的三天里,安芷几人又过上和之前一样的平静生活。
直到第四日,福生出门采买后,一直到正午都没回来。
冰露先出去找了一圈,卖鱼的老伯说福生买了鱼之后,就回去了,不应该还没到家。
冰露知道出事了,忙跑回去喊人。
裴阙一听冰露的话,就知道出问题,让朔风和临风都出去找人。
“我也去!”春兰也要去找人。
但是被安芷喊住,“定安不大,有朔风他们去就行,你不会功夫,若是你也被人带走,就更麻烦了。”
想到福生没回来,有可能遇到当地的一些地痞,也可能是他们被人盯上了。
如果只是遇到地痞,给钱就能解决。可如果被盯上,那代表着有
巨大的危险在靠近。
安芷坐不住了。
裴阙心里也有点慌,但他要冷静,“夫人先喝口水,我们来想想哪里出问题了。”
安芷唇瓣轻抿,喝了一大杯水后,深吸了一口气,才坐下。
裴阙抓住安芷的手,“定安来往的人杂,三教九流都有。尽管咱们不去混乱的地方,但难免有点意外。”
“就算咱们没去最乱的地方,但我们也常露面。虽说天高皇帝远,可谁也保不齐有人认识我们。”安芷越想越心慌,拍了拍头,想要冷静下来。
裴阙低头沉思,冰露和春兰也在一边转。
“最可能认识我们的,有可能是定安县令,因为他去京都参加过科举。”安芷开始分析,“还有一些在京都有生意的富商,我们往这两个方向去找,肯定可以找到人。”
裴阙也想到了这两点,他走到窗户边上,吹了个口哨,很快就有人来领任务。
朔风和临风出去后,朔风去了县令家,临风则是去街上找人。
朔风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临风倒是在街上的两个乞丐口中,打听到一些线索。
乞丐说看到几个人,突然掳走一个少年,往城南去了。
城南就是春兰不许福生去的桥对面
,是定安烟花柳巷,客栈酒楼最多的地方。
临风一路找到城南,按着他的猜想,却追到了一条死巷。
正打算去两边的人家探探时,突然从围墙后,翻过十几个蒙面人,每一个手中都拿着刀剑。
临风知道,他中埋伏了。
一打十几,并不是没有胜算。
但临风不能恋战,既然他这里有埋伏,说明对方布局很周密,很可能主子那里也有危险,他得去通知主子。
在临风思索这些的时候,对方已经杀了过来。
好在临风是受过训练的刺客,即使十几个人一起围攻,他也能在反杀两个人的时候,跳上围墙。
可没等他翻墙离开,就看到围墙下埋伏得有蒙面人。
“咻”的一声,临风飞快转身,躲开了从地面射过来的箭。
但没等他站稳,又有四五支箭飞射过来。
临风吃力地躲开后,死巷里的蒙面人再次发起攻击。
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