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宫外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把睡梦中的太后给惊醒了。
“永禄,怎么了?”太后的右肩胛骨受了箭伤,想要起身时,突然扯到了伤口,疼得手掌都麻了。
永禄就在边上伺候着,忙过来给主子垫软枕,“回太后娘娘,外边好像是打起来了,现在还不懂怎么回事,马上就会有人来传话了。”
太后因为失血过多,本来是睡不着的,但躺着的时候两瓣眼皮像打架一样,她就眯了一会,但没想到外边会闹出那么大的动静。
抿了一口温水,又让女医来重新处理了伤口,没过多久,就有人来传话,说外头是夏家军夜袭了许文庸,按着局势来看,许文庸是在逃跑。
永禄在边上激动道,“娘娘,咱们有救了啊!”
太后听到许文庸跑了,心里松了一口气,能活下来,就是万幸。
“永禄啊,哀家有些饿了,你拿点吃的来。”没了心头大患,太后也有点饿了。
永禄诶了一声,“奴才这就去小厨房拿吃的,您先躺着。”
行宫里伺候的人少,等永禄出去后,殿中就只有两个宫女和一个小太监。
太后的肩膀还是疼,但这点疼痛和
丢掉性命比起来,已经算好的了。她在心中默默许愿,希望夏云江能抓到许文庸,别让许文庸跑了。
与此同时的许文庸,因为换了衣裳,身后的追兵渐渐少了,假扮他的下属,这会也还没被追上。
护城军到底人多,尽管被冲散了一些,但还是比夏家军多人,故而夏云江还在外围厮杀,没能到队伍中间。
而扮成护城军的朔风几个人,已经摸到了“许文庸”的附近,可没等他们动手,就发现现在的“许文庸”是假扮的。
“大哥,怎么办?”下属问朔风。
朔风浓眉紧皱,他这是跟丢了许文庸。若是让许文庸跑了,他此次出城的目的也就失败了。
既然许文庸不在这里,肯定在另一个方向,可是夜黑风高,光靠一点点月光,根本看不清远处的人。
许文庸真是好算盘!朔风对边上人微微转下头,低声道,“咱们分两队,往其他方向去追。爷在附近还有埋伏,若是出了大部队,身上护城军的衣裳就别穿了,小心留意自个儿的性命。要是谁能抓到许文庸,一定重重有赏。”
几个人分成两批,慢慢潜入夜色中。
山林太大
,不能盲目搜索。
朔风是裴家最厉害的刺客,他的追踪能力也是顶尖的。凭借着微弱的月色,朔风一路去找被压倒的灌木,等发现有条被刻意遮掩过痕迹的道路后,朔风加快了步伐。可等他往前走了没多久,就发现是个障眼法,无奈只能回头再去寻找。
天边蒙蒙亮,眼看着天快亮了,视野也越来越清楚,但朔风还是没找到许文庸。
就在朔风着急的时候,他突然听到远处传来打斗声,忙带着人藏进灌木中,小心翼翼地前进。
等他们看到是几个夏家军的人缠住了许文庸,朔风立马握紧手中的剑,这可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许文庸的身边,大概有百十来个亲信,这些人都是他的精锐,但因为人数有些多,就被搜查的几个夏家兵给发现了。
这会许文庸留下几个人对付夏家兵,他带着剩下的人继续往前逃。
只要翻过这座山头,就会到新的州县,到时候也会有许家的人来接应,他就能逃离危险。
只不过许文庸年纪大了,加上昨晚吐血,这会全靠别人背着,这么一来,也就更明显。
朔风从兜里掏出一些烟雾弹,抬头
看了眼还朦朦胧胧的天色,对身边的人比了几个手势,示意他们散开行动,毕竟他们只有十个人,打不了那么多人。
“待会丢了烟雾弹之后,你们几个直冲许文庸,不要管其他人,把许文庸带出来就行。”朔风看了眼山下的位置,“那几个夏家兵快撑不住了,你们手脚麻利点,抓到许文庸就往山下跑,山底下有夏云江在,就算许文庸的随从追下去,也来不及了。还是那句话,谁抓到许文庸,重重有赏!”
一声令下,是个训练有素的刺客快速散开。
朔风很快就找到一个制高点,他是队伍的大哥,第一枚烟雾弹就是他扔的。
许文庸怎么也没想到,刚来了几个夏家兵,结果又来一群人。
烟雾弹释放出浓烟,弥漫了附近的树林。
“是谁?”许耀才大喊了一声。
可是朔风他们不会给许耀才回答,他们直接冲向许文庸。
当迷雾中传来第一个人的惨叫声,所有的人都慌了,可是视线受阻,只能看到两尺内的景象,他们只能根据声音来辨别方向。
朔风同样看不到具体的人,但他们受过专业训练,在行动之前就盯住许文
庸在哪里,快速凑近后,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动手就好。
等树林里传来一阵有规律的鸟叫声,朔风等人知道是得手了,开始往外撤退。
而人群中的许耀才还不懂是什么情况,直到有下属说老爷不见了,他才急促地大喊,“快去找人啊,都是什么废物,怎么就让人把老爷带走了!”
浓烟维持不了多久,等朔风他们跑出一小段距离,山坡上的浓烟就渐渐消散了,身后很快就传来追赶的声音。
但作为刺客,逃跑和追人都是最基本的功夫,所以后边的人追得再拼命,都赶不上朔风。
慢慢地听不到身后的叫喊声,把许文庸交给夏云江之前,朔风把许文庸带到了一处没人的山洞。
许文庸被无情地丢在冰冷的石头上,朔风一只手捂住许文庸的嘴,另一只手用剑对着许文庸的大腿,毫不留情地刺进许文庸的大腿。
许文庸疼得头皮发麻,整个人在拼命挣扎,但是他喊不出来,也挣脱不开。
朔风拔出剑之后,才松开许文庸的嘴,嫌弃地拍了拍手上的唾沫,“许大人,你可真是让我们好找,我家主子让我和你问声好,刚才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