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手上的油卖不出的时候,能做的无非两条路。
一是求他陆喜鹳,实则是跪求陈毅高抬贵手,原价收回他们手上的油,但这可能吗?
二是变卖家产,可这得要变卖多少家产才够填补亏空,这数字绝对是惊人的。
陆喜鹳离开工坊的时候都有点麻木,这种事要是放在他身上,他那些死去多年的老祖宗还不得纷纷踢碎棺材板,夜里来找他秉烛夜谈。
坐在回去的马车上时,让穿的非常厚实的他,都忍不住打了几个冷颤。
心想这绝对是冷的。
按照陈毅的安排,第二天他就开始抛出第一批大豆油。
肉商联盟的人刚高兴了没有三天,市面又开始有大豆油出售。
他们并没有太多意外,这是他们一开始联盟时就预料到的,也是商议好了再次将所有油买下来。
虽然这是提前就已经商议好,可对一些家资不是很雄厚的肉商,就不是那么友好了。
三天后,第二批大豆油上市,家底薄的已经无力继续购买,但这不是你没钱就想不玩的游戏,迫于其他人的压力,他们开始变卖田产,以换取买油的资金。
第四天,第三批大豆油上市,肉商联盟同样的操作,只是这次变卖田产的人已经有三分之一。
第五天,无油上市。
第六天,第四批大豆油上市,四分之一的人再无田产可以变卖,开始变卖其它产业。
第七天,无油上市,同时陈毅的第二批大豆油夜里秘密运抵县城,数量比之前那批还多了一半。
第八天,无油上市。
第九天,第五批大豆油上市,先前变卖其它产业的四分之一人开始借钱凑集资金,变卖家产的人扩大到四分之三,剩余四分之一也开始变卖田产。
第十天、十一天无油上市。
第十二天,同样无油上市,肉商联盟聚集在一起,开始提前庆祝。
天香楼包间内,一个肥头大耳的肉商高兴的大声叫道:
“哈哈哈,终于没油了吧,下面就要到我们发力的时候了。”
他这句话同样引起了其它人的共鸣,他们这么多人中,他是家资最为雄厚的一批人。
其他人早就已经把能卖的都卖了,最开始借钱的那几个人,现在都已经欠下一两百金。
他们经过这几次的做空,总共花出去的资金已经达到一万多金,在平安县城来说绝对是最有钱的一批人。
“余兄真是高见,他们没油之后,就轮到我们上场,这次我要连本带利赚他几倍回来,哈哈哈。”
他们在推杯换盏间,好几个下人跌跌撞撞的冲入包间。
“老爷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没见这么多人在吗,成何体统!”
被质问的下人们惊慌的开口回话道:“老爷恕罪,老爷恕罪,油!油!油又开始卖了!”
下人们的话如同惊雷,这十来个肉商难以置信同时站起来的喝问:“什么!你给我说清楚!”
下人们见十几个老爷一起站起来喝问,把他吓得腿肚子都发软,磕磕巴巴的再重复了一遍油又开始上市的事。
听完下人的汇报后,十几个肉商都面如死灰的跌坐下来,他们以为已经胜利的战争,竟然还没结束。
只是他们哪里知道,哪怕资金再雄厚,也比不上汤氏商行,陈毅将他们的钱拿去和汤氏商行买大豆,榨出油再卖给他们,有了汤氏商行的支持,陈毅根本不愁他们能耗得过他。
只是连陈毅都不知道的是,汤氏商行也发愁了,他们往年存下的大豆,也快清空,所有的大豆也将是告罄,最多只能再支援卖给陈毅一次。
即使是如此,也不是一个县城里的富商所能比拟的。
现在包间里的肉商们已经是吵的不可开交。
昔日的联盟在这一刻土崩瓦解,特别是那些已经把家产都已经低价变卖的,现在是恨不得把那几个牵头的人千刀万剐。
这种情况他们太清楚了,等待他们只有一种结果——身败名裂!
在激烈的争吵中,一个年纪较大的肉商突然昏死摔倒在地,这也成了压倒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所有人都瘫坐着,不再言语。
过了很久,姓余的肉商像是想到什么,突然爬起来急冲冲的跑了出去。
其余人也懒得管他,也跟着离开了天香楼。
余姓肉商这么急冲冲的跑出天香楼,他是为了趁其余人没发现之前,赶紧抛售一部分大豆油,能捞回多少算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