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宋声眠躺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综艺强行凹出来的笑点观众并不买单,她抬手关了电视机,打开小夜灯,枕着沙发抱枕想睡下。
等颁奖典礼的获奖台词都要睡着了。
水白色灯光安静守护侧身着睡着的人。
由轻柔到大声的手机铃声撕破安谧。
“……喂?”
“您好宋女士,我们是城南警察局。您弟弟涉及到群众斗殴被人举报,现麻烦您过来一趟。”
“……弟弟?”
她口罩帽子戴上,全副武装,拿着车钥匙把宋知惬停在小区下的雷萨克斯开走。
晚上没等来于姿的消息,反倒等来了最相信的人斗殴的警察电话。
——林斯竹。
城南派出所离得远,开了接近半小时才到。
一进门,就望见林斯竹乖乖坐在警察中间写作业。
他脸上青紫地方不多,反倒坐在房间一侧的几个男孩子鼻青脸肿的,耷拉着脸,身体连至灵魂都坠到了地上。
宋声眠郁怒与不解交杂,墨镜都来不及摘赶忙跑过去了解情况。
“怎么回事?”
听见声音,林斯竹的手下意识去摸脖子。
小动作被敏锐的宋声眠盯住,他不情愿地挪开手指。
脖子被抓出几条长疤。
“打架打的?”
声音带着地震。
震得之前建立的城市建筑毁为一旦。
没有一刻的脚步走得比这次还要坚定。
他忍了好久。
那小子能忍不代表他能忍。
木棍依在他手心里,从桥下水边随便捡的。
自然的东西对他来说更顺手。
长长拖在地上,发生奇异的声响。
刺刺——
血液沸腾的声音。
蹲在巷子里围在一起在扑克牌的几人惬意得很。
对二王炸的叫嚷伴着牌落地。
刺刺——
听清了,恶魔的声音。
世间没有人能孑然一身。
多对一倒是不难,只怪这单薄身子拖后腿。
踩碎破裂的木棍,扑克牌散得到处都是。
“一次教训而已。”
“听人劝,吃饱饭。”
望着狭小巷子上空蓝天的几人感受背影消失。
碎成渣渣的眼镜片和扯破的衣服布料分明在赤裸裸地警告他们——
“下次轮到见阎王。”
“打架打的?”
宋声眠颤动着声线重复。
“嗯。”
林斯竹迟疑点头。
数学练习册的空白被工整的黑色笔迹填满。
他站起身,主动低下头。
“姐姐!我跟我们老大担保!他没有欺负弱小,都是在帮别人!”
坐在一边椅子上的男孩子气愤地站起身。
林斯竹面色平淡如水,唯有宋声眠看出他藏在皮囊下的摇晃。
她想起上次与他打电话时听到的骂声。
“什么时候开始的?”
“今年五月。”
加入武术社团没有说谎。
一中的同学友善和睦得失真。
进入后的第一个礼拜林斯竹怀疑在做梦。
笑容和关爱常见得如夏日烈阳。
后背手臂和脖子的伤疤,痊愈得疼入心扉。
绝对不行。
他不会就这样简单的结束。
埋在心底不见光亮的幽暗被允许跑出来。
所以——
林斯竹开始找寻目标。
指向的永远是之前的加害者。
他不会忘记。
不还回去他会疯的。
身上太重了。
思绪被倏然打断,宋声眠拉着他来到了门口的树下,摘下口罩,退后一步望着头发散乱着的林斯竹。
“林斯竹。”
她依旧轻轻唤他。
“在。”
回神后的下意识回应。
“打得爽不爽?”
不是预想之中的责备和失望。
语气同一年之前问他在学校还适应吗的一模一样。
林斯竹愕然在原地。
宋声眠合拢他皱巴巴的外套。
“还回去好。”
一丝火光划亮湿哒哒的黑暗。
“把不属于你的统统还回去。”
悬空的心脏徐徐落地。
挂在枝上的月光恰巧圈住了往下落的叶子。
林斯竹之前不相信一切将人奉为神明的说法。
他觉得把人喻为上帝或天使忤逆了真正的神明。
可在那一刻,月光泼在宋声眠身上时。
她是救世主。
他唯一的神明。
“好快啊,又是春天了。”
孟寻伸了伸懒腰,将放在桌子上的陈鹤析的杂志合上,将视线转向对面眉头紧锁的于姿。
“怎么了?眉皱得都要夹死一只苍蝇了。”
“唉。”
于姿重重叹了口气,扶住额头。
“房子的事还是没着落。”
又是一个凌晨。
宋声眠摘下口罩帽子,坐在沙发上往后倒,终于能喘口气。
结束行程又到了两点钟,她稍稍缓了缓,跑进卧室找睡衣洗个舒服的热水澡入眠。
刚想进浴室,路过客厅时门口悄悄传来钥匙旋转的声音。
宋声眠霎时间出了一身冷汗,莫名不寒而栗。
——这段日子总感觉有人跟着自己的感觉竟不是错觉。
她压下慌乱,从餐厅桌上拿着一把锋利的水果刀握在手里。
门外的响声渐渐小了,宋声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