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府后,郑芝芝对陆淮珺处处尽心,有时也会耍一耍小性子。
但每次她提起心口痛时,陆淮珺便会想起戈壁遇蛇之恩,到底也多了些纵容。
他勾了勾手,示意郑芝芝在他身边坐下。
“补汤也喝了这么久了,太医也都说蛇毒已清,怎么心口痛的毛病仍是不好?”
郑芝芝眸光委屈,“臣妾心口疼,也不全是因为当年落下了病根,臣妾更多的是心疼王爷。”
陆淮珺笑道:“就你嘴甜!”
郑芝芝眼中暗暗闪过一丝得意,她不希望二人之间再有任何关于林鸰的痕迹,连谈论都不想!
就算她跟着王爷的时间久,但到底在他心中,到底还是她的分量更重!
不过,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她曾对他有过救命之恩的份上,如果被他发现,当年救了他的人不是她……
郑芝芝暗自攥紧了衣袖。
不,不会被发现的!
如今林鸰已经被赶走了,当年的事,不会有别人知道!
她眯了眯眼藏住恶意,扬起笑脸道:“王爷,既然林鸰背叛了梅花阁,便也与王府无瓜葛了,她在府里那
间屋子,臣妾便命人收拾收拾空了出来。王爷近日繁忙,臣妾就想养些小狗小猫解解闷。那屋子正好合适……”
郑芝芝早就盯上了那间屋子。
林鸰是梅花阁数一数二的高手,和其他贴身暗卫一样,在王府都有自己的居所。
但她的屋子是陆淮珺亲自给安排的,吃穿用度也都是上乘的。
屋外有竹林摇曳,烟锁池塘,比起侧妃的潇湘苑也丝毫不逊色!
如今她好不容易走了,那郑芝芝就要将她的痕迹全部毁灭!
谁知郑芝芝话还没说完,陆淮珺的眼神便冷了下来,呵斥道:“谁准你动她的东西!”
郑芝芝一脸不可置信,顿时泫然欲泣:“王爷……”
看到女人伤心的泪花,陆淮珺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收敛了下情绪,但语气还是说一不二:“她生死都是梅花阁的锦衣侍卫,如今只是一时糊涂,过不了多久,她还会回来。那屋子替她留着,不许乱动。”
郑芝芝还想在说些什么,陆淮珺已经起身离开。
他语气有些无情,“本王出去透透气,先走了。”
郑芝芝
黯然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脸色发沉,指甲深深嵌进手心。
陆淮珺在花园里吹了会儿冷风,平息了怒气,最终还是回了潇湘阁。
郑芝芝受宠若惊,撒了一会儿娇,便脱衣服侍陆淮珺就寝。
可是看着自己胸前这个娇媚无骨的女人,陆淮珺却毫无兴致。
脑海里始终浮现的是……
阿鸰那张清丽倔强的面孔。
从前出任务时,她不知舍生救了他多少次,有一次手臂挡毒刃,长长一道伤口深可见白骨。
可她毫无怨言,咬牙刮骨疗毒,即使冷汗浸湿全身,那张苍白的小脸还是会冲着他小心翼翼地笑。
可如今一切都变了!
曾经总是缠着他、守着他的阿鸰,不再是他的影子。
这该死的女人,怎么能这么绝情,这么固执?
他都已经给她台阶了,她竟然看都不看一眼!
还想给萧驳那个残废绵延子嗣?
呵!
思及此,陆淮珺的手指不禁用力,惹得无辜的郑芝芝大叫一声。
“王爷,您怎么了?臣妾好疼!”
陆淮珺回过神来,猛然放开了郑芝芝。
他有些疲倦地起
身,按了按太阳穴。
“本王突然有些不适,改天吧。”
郑芝芝很是不舍,刚想开口挽留,抬眼看到陆淮珺那张阴沉的脸,不敢触霉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背影远去。
从潇湘阁出来,陆淮珺鬼使神差走到了阿鸰的旧院子。
这里的一切布置他都还替她保留着,一切都没变过。
只有她变了!
陆淮珺扶着发痛的脑袋,招来了近卫 。
他先提了几句公事。
“最近,苏杭洪涝,赈灾的事本王联系了那边几家富商,可都传来回信?”
“回王爷,陆家、朱家和文家这些有名的商贾都表示愿意效忠王爷,以尽绵薄之力。”
陆淮珺点了点头,可眉头还是紧锁着。
他顿了顿,拿起阿鸰平日最爱用的一只茶杯,冷不丁开口。
“本王记得,苏杭那边的杨梅很好吃。”
侍卫立刻懂了他的意思,道:“鸰姑娘从前最爱杨梅,要不要属下运一批回来,给鸰姑娘送去?”
陆淮珺明明就是想听她的名字,可骤一听到,心口又是一刺。
“呵,那个白眼狼,对她再好她也不
记得,送给她又有什么用?”
他重重地把杯子放下,发出的闷响把侍卫一惊。
他擦了擦冷汗道:“鸰姑娘也是一时没想开……”
陆淮珺脸色阴沉,“你说说,她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就是不肯回来?”
侍卫暗暗吸了口气,斟酌道:“鸰姑娘虽然混迹在梅花阁高手里,但终究是女儿身,有些小女儿的心思和脾气。属下觉得,呃,或许鸰姑娘是想借此机会,让王爷您吃吃醋,好让您多在乎在乎她。”
陆淮珺听到这话,脸色明显缓和不少。
“依你所言,她只是跟我闹脾气?这女人,真是胆大包天,敢这么跟我胡闹。难不成,还要本王去哄她?”
他看似动怒,其实已经消了不少火气。
如若阿鸰只是欲擒故纵,而不是真的绝情于他,那他还是愿意原谅她的!
侍卫又继续道:“鸰姑娘对您的心思,王府内上下那都是有目共睹的,谁人都知道鸰姑娘心里最在意的就是王爷了。依我看,王爷若能让鸰姑娘吃醋,她是一定扛不住对王爷的思念,飞奔着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