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阿鸰之所以一言不发离开,正如她所言,是有正事要办。她想再找一名大夫进萧府,跟她一起诊治萧驳,协同施针,斟酌药方,这样也许能加快萧驳的恢复速度,尽早让他站起来。
然而她跑了好几个医馆,附近的医馆都跑遍了,别说聘请住家,就连请去萧府看一眼,大夫们都避之莫及,纷纷推脱说医术不足,不堪大任。
阿鸰觉得实在蹊跷!
这些人仿佛被统一了口径,不许治疗萧驳似的……
阿鸰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一上来就说自己是萧府的人了,至少可以先把大夫哄过来再说。
她想了想,既然请不来大夫干脆先回府,想问问萧驳是不是有仇人。
萧驳想也不想:“有,陆淮珺。”
他直呼其名,阿鸰愣住。
她在梅花阁这么些年,还从不知晓,睿亲王什么时候和锦衣卫指挥使结过仇?
像陆淮珺那种人,如果是宿仇,怎么可能不精心出手?
而且她这些年也从未听说过,有什么针对萧驳的行动。
阿鸰眸底浮现几分自嘲,这么看来,陆淮珺也是从未完全信任过她。
心中升起了一丝寒凉转瞬即逝。
萧驳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僵硬,忍不住故意刺了一句,“哼,林鸰,睿亲王帮你还了债,也算是你的恩人,你恩人和我有仇,我们
二人之间如果起了冲突,你选谁?”
林鸰想也不想,认真道:“你。”
萧驳没想到她回答得这么快,还以为她要犹豫一番,这样反倒让他有些不好意思。
原来在她心里,自己竟比她恩人的份量还重?
萧驳又想起之前阿鸰沉默出门时的身影,心里有些不忍。
他吞了吞口水,憋了半天,还是开口道:“之前我说你长得丑,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只是一时嘴快,并没有那么嫌弃你。”
阿鸰愣了愣,点了点头,“我没有放在心上。”
萧驳怀疑:“真的?你没生气?”
“我真的没有生气。你说的也是实话,我这张脸,确实不怎么讨人喜欢。”
萧驳本来还松了口气,听她这么说,还以为她是在自卑,又有些愧疚。
“我,我也没那个意思……”
阿鸰浅笑了笑,不在意道:“我们俩都顶着一张不好看的脸,谁也不必说谁。容貌如何,并无所谓,心如何,才重要。”
萧驳点点头,觉得她说得对,随即突然反应过来……
“林鸰,你敢说我丑!”
萧驳炸毛。
阿鸰眨眨眼:“我说的也是实话。”
萧驳被她气得又喘起来,内心发誓再也不要同情这个女人了!
阿鸰说回正事,“我今日本想找个大夫,协助我一起治疗你,但是满京城竟
然都找不到愿意来诊治的人。现在看来府里要想经营起来,光是节流是不够的,还得开源。”
然而,之前那几个铺子皆是入不敷出,背后说不定还有什么猫腻,一时半会儿也收不回什么银子。
阿鸰看向萧驳,总觉得他手上指定还有一些别的铺子,说不定连严管家都不知道。
按照萧驳这么孝顺的性格,说不定都放在了他母亲名下。
她想了想,叹口气,道:“这几日阴雨连绵,府上很多屋子都坏了,我想重新给婆婆修一下祠堂,可惜府里的银子只够日常吃喝和买药的。”
萧驳听后心中微微一动。
他审视地看着林鸰,思索片刻,一语戳破她的心思。
“你是想从我手里再撬些银子出来?”
阿鸰眨眨眼,心里暗暗叹口气。
她果然不会撒谎啊!
只好承认:“是的,但是修祠堂我也想做。修完祠堂,我会把府上的其它屋子也修一修,再多给你买些滋补品,改善一下生活。另外,当铺也漏了雨,也要修,可是我手上没有那么多的钱。”
说起自己没有钱的时候,林鸰的语气有些低落,甚至有些可怜。
萧驳有点痛恨自己,不是说了不要对这个女人心软的吗!
他内心纠结很久,终于闷声道:“我记得城北万福楼附近有家小吃铺子,那
是在我母亲名下的,她行事低调,在外皆是化名,你可以去看看。”
阿鸰听他松口,脸上出现一抹笑:“知道了,谢谢。”
萧驳见她笑起来,心里又有点发毛。
“我警告你,那是我娘的心血,你不许胡来,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阿鸰眨眼,故意道:“凭你现在这样?”
萧驳一愣,咬牙切齿,“林鸰!你不要得寸进尺!”
见他动怒,阿鸰语气更加认真道:“你要是不信任我,就赶紧好起来,亲自监督我。”
她始终想要让萧驳多一些求生的欲望,哪怕是拿他母亲的事刺激他。
而萧驳却只是怔了一瞬,眸子低垂,似乎不愿接话。
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像是快燃尽的烛火。
“……算了,我一个半死不活的残废,你要怎样怎样吧。”
萧驳转过头紧紧闭上眼,阿鸰见他依旧是油盐不进的样子,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看来,他心里仍在自暴自弃。
阿鸰胸口有些酸涩,但也只能徐徐图之。
转眼又到了晚间喝药的时候。
阿鸰今日准备试试严管家。
她支开小阳和小月,让他们去厨房熬些瘦肉粥,自己亲自守着药灶。
果然,角落里,严钱还在鬼鬼祟祟,偷偷盯着她!
阿鸰故意手一抖,摔碎了瓷碗,然后装作仓皇的样子四处张
望,正好逮住了角落处的人影。
“严管家?是你吗?”
严钱一个激灵,只能硬着头皮走出来,道:“老奴正好路过,夫人这里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阿鸰:“严管家来得正好,我原先盛药的汤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