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愕然。
陆淮珺原本满面的欣喜顿时阴沉了下来,犹如暴雨将至。
“你说什么?你已经表演了才艺,还说不是来参加评选的?”
阿鸰平静道:“我确实不是来参加评选的,这一切都是误会,我根本不是参选的淑女。报名参选的淑女皆有花牌为证,我没有那个东西。我是来找人理论的,上来表演都是意外。”
“理论?你要理论什么?”陆淮珺眯了眯眼。
阿鸰:“王府征用我家铺子作为淑女的休息处,却没有给我们征用的补偿,也没有任何契约凭证。我只是想来问问王府的管事,这件事王府是不小心为之,还是故意这么欺负我们老百姓?”
陆淮珺愣了一愣,“所以你是过来要征用补偿的费用,而不是来参加评选?”
阿鸰定定的看着陆淮珺,咬字清晰:“此乃评选的是王爷的侍妾,而我只为人妻,绝不为妾。”
陆淮珺眸色幽暗如潭,熟悉的人都知道,他的怒意已经到了极限。
呵,这就是她为何生气的原因?
不甘为妾?
她竟然妄想做睿亲王妃?
好猖狂的女人!
陆淮珺既为阿鸰的野心而恼怒,又隐隐地觉得兴奋。
至少她还有野心做他的王妃,不是么?
不过,她已经下嫁给了那个残废,还
是一介孤儿,又有什么资格要做他的王妃?
而阿鸰的这番话不仅惹怒了陆淮珺,也惹怒了一众评选的女子。
“这死丫头,傲什么傲!不就是会舞剑吗,还摆上谱了!王爷侍妾是普通的妾吗?那可是为皇家开枝散叶的光荣位子,这种臭丫头根本不配!”
“她既然没有花牌,就不应该让她通过!下台!下台!”
众怒难平,阿鸰终于如愿脱身。
但她并没有急着走,只是看着陆淮珺道:“王爷,我没有花牌,便没有评选的资格,这是规矩;那么按照规矩,王爷征用了我们的铺子,是否也应该给我们一些补偿?大夏朝一向宣扬以百姓为主,重农重商。百姓们都在这儿看着,还请您做出表率。”
陆淮珺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
“林鸰,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跟我回去,还是要你那劳什子的征用费?”
她毫不犹豫地躬身:“王爷英明爱民,一定不会吝啬一点征用费。”
陆淮珺怒极反笑,脸上的肌肉都快不受控制。
“给她一百两银票,然后让她永远滚出我的视线!”
侍卫有些无语。
他这个主子,明明想见鸰姑娘想得抓心挠肺,可每次见面又偏偏如此口是心非!
之后又得要让他
绞尽脑汁想办法,唉,您再骂几句,鸰姑娘可真是八头牛都拉不回来了!
可心里这么想,他面上也只能无奈应道:“……遵命。”
阿鸰听到有一百两,眼中跃动过一丝亮光,回答陆淮珺的语气也抬高了些。
“多谢王爷体恤!”
她一刻没有多留,立刻跟随侍卫去领银子了。
看到阿鸰飞快离去的身影,陆淮珺更加恼怒了!
他气得恨不得立刻把这擂台给掀了,可最终脚步踱来踱去,还是忍不住盯着阿鸰揣着银票离去的身影。
陆淮珺快步追上,遥遥地跟着阿鸰,很快,他看到她在巷尾处停留,认真地查看着那几张银票,脸上绽开一个单纯又灿烂地笑,然后宝贝似的将银票揣进了自己的怀里。
陆淮珺很久没见过她这样的笑容了。
一时间竟有些怔愣在原地。
她的笑像雨后朝阳,轻松地就驱散了他心中的阴霾。
看着阿鸰财迷的样子,陆淮珺也跟着无语地笑了。
她若是想要钱,明明王府有多少,便让她拿多少!
可偏偏她现在却宁愿去萧府过那种揭不开锅的苦日子,也不愿回来。
他真想把这蠢货女人的心掏出来看看,看她到底在想什么!
可陆淮珺又觉得阿鸰珍惜银票的模样很是娇憨,令他心痒难耐
,迟迟不愿收回目光。
此时,萧府中。
王爷遴选侍妾的地点本就里离萧府不远,此时正办得如火如荼,萧府内也传入了阵阵喧哗之声。
萧驳被吵得睡不着,烦躁地喊来小阳。
“你出去看看外面在做什么,怎么这么吵?”
小阳外出打探一番,回复道:“大人,睿亲王正在从民间遴选侍妾,外头就是初试的才艺擂台。半个京城的大姐姐们都来了,所以特别热闹。”
听到这些都是出自陆淮珺的手笔,萧驳忍不住冷嗤了一声。
“我如今养伤,他都不让我安宁,若是我死了,他恐怕还要到我坟头敲锣打鼓!”
小阳连忙“呸”了两声:“大人,您可千万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小阳希望您和夫人都长命百岁的!”
长命百岁么……
萧驳倏然想起上回答应林鸰的事。
他说,他会好起来,替她报仇。
她有仇,他何尝没有?
萧驳身居高位,作为锦衣卫指挥使,自然也是众矢之的。
不过那些恶意的目光,向来伤不到他分毫,反倒是巴结的人越来越多。
除了,那个人。
陆淮珺早前对他抛出过橄榄枝,有意与他交好。
但萧驳的位置不允许他有任何站位,明确的表示只会忠于皇帝忠于大夏。
自此之
后,陆淮珺便记恨上了萧驳。
然后萧驳被频繁委命外出查案,没能多留在母亲身边尽孝,有很大的原因就是陆淮珺搞的鬼。
既然不能交好于他,那就让他逐渐边缘化,最好永远不要回京城!
萧驳也在心里记恨上了陆淮珺,可陆淮珺到底是王爷,他再不忿也只能打碎牙往肚里吞。
直到这次被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