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珺屏退众人,问向身旁的侍卫:“本王先前让你重新调查的事怎么样了?”
“属下正要禀报!之前王爷您出使南疆遇险,那时,侧妃尚在附近的螺城,她快马加鞭,最少也要三日才能到达南疆绿洲,然而,她第三日就带着解药出现,中间是没有任何时间去寻医问药的。”
也就是说,那解药根本就不是郑芝芝找到的,她是冒名顶替的!
陆淮珺最恨别人骗他,更何况,郑芝芝不止是骗,而是在算计他!
现在只是算计到一个侧妃之位,之后还妄想什么?
陆淮珺怒火中烧,心中之忌惮如毒液蔓延。
郑芝芝鸠占鹊巢,那真正寻来解药的人……会不会真的是阿鸰?!
他心中浮现出一丝狂喜。
没错,那个时候阿鸰也受伤休养,说不定就是为了救他!
难道说,她就是因为这件事在生闷气?
陆淮珺有些激动,直接带着侍卫从梅花阁回到王府。
他直接闯进了潇湘苑,郑芝芝已经就寝,猝不及防被陆淮珺从床上拽起来,吓得她花容失色,连连惊呼。
“王爷!您这是要干什么?您弄疼臣妾了!”
陆淮珺毫无怜香惜玉之心,凤眸如墨,声音冷
得像没有温度的寒川。
“疼?呵,你谎称自己有蛇毒解药亲身试毒,哄骗本王认你这个毒妇做恩人的那一刻,你就该想到有今天!”
郑芝芝瞪大了双眼,看着可怖如罗刹的陆淮珺,心中怕得说不出一个字,只能不停地颤抖。
豆大的泪水从她苍白惊慌的小脸上滑过,她就像一只待宰的兔子,红着双眼,被陆淮珺死死掐住脆弱的脖颈。
陆淮珺眯了眯眼,手上不断用力,道:“所以,你到底是从哪儿骗来的解药?说!”
郑芝芝只能艰难地摇头,觉得自己的两个眼珠子都要被挤压得爆出眼眶了!
“我……不……知道……”
话音刚落,一道锋利的剑音划破空气,鲜血四溅。
陆淮珺淡淡垂下凤眸,略带嫌恶地蹙眉看了看自己袍子上溅到的大片鲜血。
“那留着你也没用了。”
他用袖子擦了擦匕首上的污血,毫不停留,转身离去。
身后郑芝芝满眼的不敢置信,嘴里吐着鲜血,死不瞑目。
很快,一只火折子丢入寂静无人的院落中,点燃了锦绣幔帐、丝绸被褥,熊熊烈火将所有的爱恨痴嗔痕迹抹平,爱恨痴嗔都化为尘埃秘事。
寂夜中,那双
凤眸看着今夜的第二场大火,目光毫无波澜。
陆淮珺冷冷交代:“潇湘苑深夜意外走水,侧妃不幸身亡。本王痛失所爱,揪心不已,会为她以正妃之礼风光大葬。对了,记得给南疆郑家送信,之前郑老承诺给本王送的两车玉石和五千两黄金,才刚到了一半。他只有郑芝芝这一个女儿,除了本王,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扭曲的笑,嘱咐严安清理好一切,拂袖而去。
夜深了,而他和林鸰的游戏还长。
——
萧府内。
阿鸰走之前叮嘱过回来的会比较晚,让萧驳自己先睡,可是这床上少了一个人,他怎么都睡不着。
明明过去二十几年都是这么睡的,他们也是才刚开始睡在同一张床上,有什么睡不着的?萧驳强迫自己闭上眼睛,想就这样赶紧睡过去。
但是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林鸰出事的画面。是不是被发现了,陆淮珺这人心眼极小,会不会对阿鸰用刑?云玖瞅着就不靠谱,万一关键时刻把阿鸰卖了怎么办?
萧驳满脑子全都些是些胡思乱想。
终于,在萧驳忍不住想叫小阳扶自己出去等着时,阿鸰回来了。
入秋后的
深夜天气渐凉,阿鸰悄悄地推开了门,怕吵醒萧驳,关上门一回身,就听到萧驳问话。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不是只是去销毁你弟弟的命簿?”
阿鸰一看,萧驳身上的被子七扭八歪,而他神色明朗,眼神中带着些许担忧,哪有半分入睡的迷蒙之感。
阿鸰先是疑惑:“你怎么还没睡?”
接着上前整理好萧驳的被子,边回答道:“我们半路遇到了狗蛋,他偷偷跟着我们去的。命簿阁太大,戒卫森严,我们索性将命簿阁烧了,所以耽搁了一会。”
萧驳一边听阿鸰说话,一边用眼神上下扫着她,确认她身上没有新增什么伤,才松了一口气。
又问道:“他去干什么?不也是个受了伤的拖油瓶,只知道添乱。”
阿鸰也有些低落,展铭远的决定让她有些心绪不宁。
“他没跟着我们一起回来,说要留在那里调查些事情。”
萧驳一听那个没见过面的“小舅子”走了,心里有些高兴,但一想到他还带着伤,而且阿鸰满目的担忧着实明显,就询问道:“调查事情?这么急的么?”
阿鸰摇了摇头,“他有自己的决定,我不会过多干涉的。”
说完抬起头看
向萧驳,“你晚上的药喝了吗?让你担心了,早点休息吧。”
自昨晚“夜壶”事件之后,他再也不会过晚喝药了,而且萧驳也不承认自己是因为担心她,才一直没睡。
他红着耳朵回答道:“喝过了,我还不困。”
阿鸰打了点水给萧驳擦了擦身子,自己去简单的洗漱了一番,也躺下了。
萧驳感受到身边缓缓传来的呼吸声,内心也跟着逐渐平静下来,不多时也睡着了。
第二天,天色渐亮,先前的当铺掌柜派人来萧府传信,说铺面修葺好了,请夫人过去查看,尽早开张。
阿鸰便拿着钥匙准备再去巡一巡铺子,顺便再摸一摸铁器出问题的线索。
听她要出门,萧驳有点担心。
“你身上不还有伤吗?干嘛总是出门!”
阿鸰摇了摇头,“我都没事了。铺子那边的事情比较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