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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你了。”他说。
“你什么意思?”思岭捂着额头,怀疑他是不是用法术对她干了什么。
杨戬抄起手,又是那种漫不经心的语气:“趁我返童的时候都干了些什么,这就忘了?”
这人还挺记仇。思岭自知理亏,没反驳他,只小声说:“小杨戬多可爱啊,你就不应该变回来。”
他回:“那某些人不得伤心死。”
思岭在他面前难得反应快一次,意识到这是在说自己,也对这话表示赞同:“我肯定伤心,你要是变不回来,债务一笔勾销,我就只能被拿回去烧火了。”
一串东西不轻不重敲在头顶。
“你又干嘛!”思岭把那个东西拿下来,发现是油纸包裹好的糖葫芦。
“吃吗?”面前的人问,“哮天挺爱吃的,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哪有人这样送东西的啊?
摸不清这人打的什么鬼主意,可是又不能拿人手短,整个糖葫芦吃完,思岭都没尝出什么味儿来,满脑子都在想最好要马上回送一个什么给他,不要欠了什么奇怪的人情才好。
反正,等大黑罐一回来,自己马上就会离开。
以后,以后什么呢?自己好像没往那里想过。
“有些人是不是在想,赶紧送个什么东西当回礼,不然日后牵扯到债务问题又要多一笔糊涂账。”杨戬口气悠悠,生怕思岭刚刚灭下的无名之火燃不起来,“但是呢也不能太贵,毕竟糖葫芦也不值什么钱,唉,商人的铜臭味啊。”
思岭真想把糖葫芦按在他脸上,再不管他什么玉面郎君。但是手中只剩下一根竹签,她愤愤丢在地上,犹嫌不够又说:“如果我见到你喜欢的那个漂亮姑娘,我一定告诉她远离你,你一辈子也别想拍拖!”
他似是很困惑:“你怎么总惦记她?”
“这么护着别人,你喜欢得不得了吧。”一边酸得腮帮子都泛紧,一边又生出一丝庆幸。他有喜欢的人,如果他们能成连理,他是不是,就不会那么总是那么孤独了。
他倒也不掩饰:“是啊。”
有人陪着他,有人抚慰他的伤痛,这样一想,酸楚又被冲淡些许:“其实我觉得,你很好。如果是我,我肯定喜欢你。”
走了几步了,思岭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歧义,又赶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也没有……”
“不如,我给你出个主意吧,”杨戬仿佛没听到这番自相矛盾的话,“正好人间的端午节要到了,喏,那边卖的彩绳可用作祈福,你编个手环送我,不怎么花钱还独一无二。”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第四串在某处又缠绕成了死结,思岭放下手,幽怨地看着杨戬。对方等得太久,干脆自己也编了一个玩,随手几下居然要比摊位上挂的所有成品都要精巧,他叹口气:“我教你算……”思岭最不想听到这话,失去耐心直接将只能算半成品手绳系在他的手腕上,恶狠狠地又打了两个死结,大有你敢取下来我就跟你拼命的架势。
绳结莹莹发亮,淡淡的光圈绕着手腕。
“原来这个戴在手上会发亮!”
杨戬抬起手腕,微光映衬在眼中,他问:“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听这话中好像另有其意,思岭问:“不是绳子吗?”
他好像要说什么,但是又说了其他的东西:“我听说,人间有习俗,会将头发编进绳子里送人,不如……”
思岭故意板起脸:“你不早说,我都编好了!下次吧,下次再说。”见对方眼眸软下来,思岭暗自开心,让他也吃个瘪算了。
那道精巧的绳结最后系在思岭手腕上,轻柔的光晕漫过纹理。杨戬却只说“礼尚往来”,可是这样一来,糊涂账又成了糊涂账,好像永远都算不清了。
二人一直逛到黄昏才回去。
老姚从船舱出来:“有消息。”
“现在?”杨戬抬手按了按脖颈,“好吧,我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