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脱了衣簪躺回床上,到了中午也不想吃饭,木槿说要再找大夫来,祁凉秋却不同意。
“前几日就不停的找大夫,今日人家新婚第一天,我又去找大夫,传出去也不太好。我躺躺就好。先别叫大夫了。”
于是先自己熬了姜汤喝了,勉强熬过一日。
第二天一早,俩丫鬟发现祁凉秋已经迷迷糊糊,脸色通红,一摸额头烫的很,这是烧起来了。木棉赶快跑出去找大夫,正好遇上竹衣在府里,看她慌慌张张的说王妃病了,要到街上请大夫,竹衣于是自行去太医院请大夫去,让木棉回去照顾。
就这样,傅尚风也知道了,跟着太医赶回来。一进门看到祁凉秋已经有点烧糊涂了,叫名字也不答应,心里就不由得一急,等着太医把脉看怎么说。
太医把过脉象,又问了最近祁凉秋的饮食情况,说道:王妃连日来忧思过度,饮食又极少,加之孱弱之时寒邪入侵,两者互相侵扰,以致病发。老臣开几副方子,前两幅将王妃的高热发散,后两幅在降温后给王妃按时熬煮喝了,方中加几味补品,同时要嘱咐她按时吃饭,多休息,保持心情平和。
送走太医后傅尚风就留在屋里,学着祁凉秋照顾自己的样子,也给凉秋额头上放了浸湿的面巾,换了几次又探她的额头,温度还是不降,把被子掀开一点想给她降温,过了会又担心她着凉了,又把被子扯了上去,来回几次,看到药煮好了送来,又自然而然的接过给迷迷糊糊的凉秋喂了下去,看到这个情景,旁边帮忙的木棉和木槿交换了个眼色,心照不宣。
正在这时,却见一个小丫头进了来,原来是安排在吉平居伺候侧妃赫连剑云的丫鬟桃九,喏喏的说了侧妃请王爷过去。
傅尚风头也没回,淡淡的答道,你回吧,告诉她本王有空会过去。桃九喏喏的离开了。
过了没多大一会,又来人了,进来一个四五十左右的嬷嬷,却是脸生的,这人是赫连剑云带过来的贴身嬷嬷,叫纳翁。她进来瞟了一眼床上,跟傅尚风请了个安说道“王爷,公主说有事请王爷过去一趟。”
傅尚风回道:什么事?
“老奴也不清楚,公主说要当面跟您讲。看她样子急的很。王爷能否跟老奴去瞧瞧”
“本王说过了,有空会过去。你先回去吧。”
“公主新嫁,极为想家,公主在这就您一个亲人,还请王爷多关爱公主。既然公主有事的话,老奴看王妃正熟睡,想必也不用您一直…..”
“住嘴!”傅尚风没等她说完就喝了一声。旁边的木棉木槿倒吓了一跳,他们跟着祁凉秋,很少见到王爷愠怒的神色,而且他平日对下人说话都是淡淡的,即便恼了,也并不严厉相喝。今天这是真的怒了。
“本王的决定要你置喙?王妃病着还在这聒噪什么,出去。”
纳翁嬷嬷张了张嘴,没说什么,退出去了。
木棉木槿在旁边看着倒是解气,王妃都病糊涂了,她们反而来添乱。这必是因为王爷在王妃今天这呆的久了,那位侧妃知道了看不过,故意争宠来的。
这才刚入府第一日,便开始了。
本以为今天就消停了,没想到这位公主倒亲自来了。冒冒失失的,更像是闯进来的。俩丫头便给赫连剑云请了个安,赫连剑云头都没动一下,只是上傅尚风跟前去说道:
风哥哥,我叫你来看我,你怎么不来?又凑到祁凉秋床前道:她怎么了?我看她睡得很香,也没什么事。
傅尚风对她的语气好了许多,说道:你小些声音,不要吵到她。
赫连剑云翻了一个白眼,木棉木槿都看呆了,这种动作是甚少有深闺女子会做的。但见她肤色极为白皙,眼睛圆圆的,透着一种天真,小而高挑的鼻子,嘴唇不大微厚,整体看是一个艳丽娇憨的女子。此时这女子正围着傅尚风,央求他随她走。
傅尚风微蹙着眉头道,你先回去,祁儿病了,你先别在这添乱。
那面的脸色立刻变了,小嘴一撇,就哭唧唧的说:你就为了她在这凶我是吗,我刚来这,你不多来陪陪我,反而陪她!
傅尚风厉声说道:你这是什么话,一点礼节都不懂么,她是谁,她是仪王妃,是你表姐。你就这样说话的?
“你还凶我!”说着,赫连剑云气的转身呜呜的跑了。就这么一段功夫,祁凉秋迷迷糊糊的也有点醒转了,听了几句他们的谈话,见傅尚风还坐在床边不动,于是伸出手来拉拉他的袖子道:
她哭了,你去哄哄吧。
傅尚风道:你醒了,感觉好些没?
“我没事。你去哄哄她吧,刚来几天就被你气哭了,小姑娘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就指望你关心呢。”说着用手推推他的胳膊。
傅尚风感觉到胳膊上的手传来的温度有些发热,即便隔着衣服也如此,说明祁凉秋还没有降下温来。便还是不走。祁凉秋因身上无力,说话也没有力气,也不再劝。
直到晚上他盯着祁凉秋喝了点粥,确定她吃了些东西,祁凉秋叫他回去,他才回去了。
祁凉秋知道以傅尚风的心性,是不可能见赫连剑云哭了便不管的,知道他晚上肯定要去找赫连剑云哄她,有点怅然若失。转而想到,就这么一个丈夫,去一个那就不能去另一个那,在另外一个人眼中,都是在争宠。而这种所谓的争夺宠爱,在她看是很低自尊的事情,今天赫连剑云来这么一闹,她即便不想争宠,好像也是在争宠的样子了。所以心里便想着,自己不要也变成一个整日担心失宠的妇人为妙。
于是傅尚风第二日再来看她,她也不问有没有给她哄好,也不怎么和他说话,只是安睡。傅尚风也并不会即刻就走,总会盯着她吃饭,同时顺便坐一会。
就这样祁凉秋大病一场,卧床不起好几日,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真是不假,缠绵病榻许久,脸颊都凹陷了一点下去。直到这日收到苏府送过来的信,她才发觉,自己已经有段时间没见苏温澜了。
苏温澜在信上说道,因为未婚夫的母亲前段时间突然卧床不起,于是这桩婚事是拖不下去了。男方那面已给父亲来信,希望尽快成婚,以便为母亲冲喜。苏父本就是厚道之人,一直留着女儿不嫁只是舍不得,想多留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