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束驾着马车到达仪王府门前已是下午。凉秋撩开车帘,仪王府门前一往如常,平静安宁。刚准备下车,刘束按住车帘,“四小姐,您想回家,刘束帮你达成所愿。此番也算是帮了您一个忙,刘某可以相信你吧?”
“你放心,既然到了这一步,我不会再跑了。”
“我是说,你和仪王毕竟有过夫妻之名,如今回府……”刘束略有迟疑。
“仪王对皇帝的承诺一直没有变过,我和他只是君子之交。”对自己与仪王的关系还需要和他人解释,凉秋觉得莫名滑稽可笑,但是如今已经为他人鱼肉,不要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于是又加了一句,“我们早就同府生活过两三年,要是发生什么早就发生了,我还用跑出去吗?”
凉秋看着刘束若有所思的样子,郑重的说道,“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我也绝不会害他。”
刘束点了点头,这才完全放下了心。“记得,寅时会有软轿入府接四小姐。”
凉秋抱着瓦罐下了马车,在门口停住,仪王府的牌匾下两名侍卫屹立,甚是威风。走近门前,侍卫伸手拦她,“门下何人?岂可未经通报入府?”
凉秋看这两个侍卫很是面生,应是她走后才来当值的。
她正色道,“我是这的女主人。”
从门房跑出两个仆从,看着凉秋的脸愣了愣,端详了下,立马喊道:“王妃娘娘?!”
其中一个人像是脚下生了风似的,直往后院而去,一边跑一边嘴里喊着,“王妃回来了!”
侍卫自然不会再拦,门房在前面引路,凉秋抱着孩子跟着,迎面遇上一个侍女正是前院奉茶的书眉,书眉呀的一声,随后捂住了嘴,看着凉秋怀里的孩子,继而笑开了花,迎上来亲切的唤道,“王妃娘娘,您可算回来了。大家都想您呢!”
凉秋冲她笑笑,“小嘴真甜,成亲之后越发光彩照人了。”书眉羞红了脸。扶着凉秋就往后院而行,一路上见到的仆从无不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既惊且喜。
刚过了连接后院的月亮门,见几个人正往这里走来,最前面是那个门房跑回去喊话的小厮,后面跟着的,不是傅尚风又是谁?
祁凉秋抱着瓦罐站在月亮门下,傅尚风突然停住了脚步,应是看见了自己。目光相对间,他的脸在看到自己的一刹那疑惑而惊喜,又转而惊诧,到最后脸色突然一变浮上了忧愁,复杂神情无法言说。
凉秋心下一酸,只当不见,笑着看看怀里的瓦罐,抓着瓦罐的小胖手向傅尚风摇着,笑着。
所有人在见到她的那一刻都有些惊诧,竟然都默契的停住了。凉秋迈开脚步,微笑着走向傅尚风,随即脚步越发轻快,甚至奔跑起来,她一下冲进了他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了他。
久闻的体温和呼吸,久围的淡淡药香,熟悉的感觉在瞬间冲回了凉秋的心海。以为终不再见,结果仍是再见到了,她在他的怀里,实实在在的感受着他的心跳。
她感知到傅尚风的身体有些僵硬,或许因这是他们的第一次拥抱,他并不习惯。但随即凉秋的后背抚上了一双臂膀,将她和瓦罐紧紧搂在了怀里,他的头,轻轻的贴在自己耳边,温柔的说,“还是被找到了?”
祁凉秋用头拱了拱傅尚风,意思是点头。傅尚风摸摸她的头发,安慰她,“我们凉秋已经很勇敢了,比我勇敢。”
秋日午下,清风无言,此时天地好像就剩下他们两个人默默拥抱,胜过万语千言。俩人抱了好大一会儿,才依依不舍的解开,这才发现,身边的几个人不知何时已经偷偷跑开了,荷衣也不见踪影。瓦罐被挤的不舒服,在傅尚风和祁凉秋之间扭着小头表示抗议。
凉秋对怀里的孩子温言 “瓦罐,咱们回家了。”
凉秋明明没有过身孕,怎么突然带回来一个孩子,傅尚风早就注意到这个小孩,只是被见到凉秋的惊喜冲散,如今听她这样说,恍惚间甚至疑惑这是不是自己和凉秋的孩子。当然,这只是瞬间的思绪,他很清楚,这绝不可能。看着这个白白嫩嫩的小家伙问, “这是谁家的娃娃?”边从凉秋怀里接了过来抱着。
“咱们到屋里,我跟你细说。”凉秋挽着他的臂弯向西苑走去。一家三口的背影是如此温馨和谐。
室内如以前一般整洁,凉秋并没觉得奇怪,想来有木槿一直打理。二人把孩子安顿在床榻上,傅尚风凝视着祁凉秋,“你黑了,也瘦了。”
凉秋微微一笑。“这半年来发生了许多事,你绝对想不到我都经历了什么。这个孩子,”凉秋满含爱意的看了婴儿一眼,“我先把他的来历告诉你。”
凉秋便把遇见司书夫妇并且司书生产时经历过的一番事情大致给傅尚风讲了,然后突然想起来什么,“刘束在府门外等你,说是有话要传。”
傅尚风本想和凉秋分析一下到底何人要派人去杀她,又如何寻到扬州,知道刘束在府外其实是监视之意,要见他应是要传皇帝的旨意。凉秋出现在王府,他心中本是惊喜,但是头脑冷静之后,自知道这代表了什么。于是叹了口气,“我明白了。你在此等我一会。”说着起身出门。
过了不大会,王净台求见。凉秋正愁看不到他,让他赶紧找个乳娘来。
王净台恭敬的回道:“娘娘,刚才王爷出门时已经特意交代过,我已经吩咐人去雇了,马上就到府。卑职是想跟您请示,西苑下人之前暂分配到他处,如今娘娘携子归来,是否需要再多安排几人服侍?”
“木槿呢?”凉秋问。
“回娘娘,木槿月前已被陛下钦点入宫中服侍。”
怪不得见不到木槿的身影,傅焰之以前认识木槿,但没想到,他竟然将木槿调走。如今木槿既已经入了宫,自己随后便会同她见面,如今也无需担心她的安危。只是心中焦急乳娘的事情,听完没说什么只是吩咐王净台,
“乳娘雇到尽快送到我这儿来,其他人不急。明日听仪王安排。”
王净台走后不久,赫连剑云来了。
赫连剑云几乎是跑着进屋的,进屋就嚷嚷着,“喂,你脾气也太大了,和风哥哥吵了一架就跑回娘家躲这么久,你倒躲开了,我可惨了。风哥哥哪儿都不让我去,也不管我,你呢平日虽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