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写着“全国中学生物理竞赛”的试题,林晨哭笑不得地转头看着程昱凛,颇有些无奈地开口道,“凛哥,我这才补习了多久你就拿这么厉害的试题给我,你对我的智商也是很有信心了啊。”
程昱凛微微挑眉,不认同地摆摆手,“我是对自己有信心,毕竟为了给你授课,我也是废寝忘食了。还有,不要轻易妄自菲薄,也不要还没有尝试就轻易放弃。我给你选的试题是慎重考虑过的,没有超纲。所以啊,试一试,能做多少做多少,也能让你对自己的学习程度有个清晰的认知。”
林晨想了想,叹了口气,“我是不是太容易放弃了呀。”
“我觉得你主要是对自己没什么自信。”程昱凛摸摸下巴,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林晨抿抿唇,拿起笔准备尝试着去克服自己畏难的思想。刚看了几个字,就听到熟悉的声音在喊自己。
“晨晨,你什么时候交了新朋友,怎么也不给爸爸妈妈介绍一下。”
林晨猛地回过头,就看到站在门口,脸色阴沉的父母。她看看和自己保持着稳妥的社交距离的程昱凛,有些不明白他们在生什么气。她坦荡地站起身来给父母介绍道,“这是我的补习老师程昱凛。”说完,她看着程昱凛,声音明显温柔了一些,“凛哥,这是我爸妈。”不知道今天为什么会突然回家。
程昱凛在林晨起身的时候也跟着站了起来,听了她的介绍后,他礼貌地问候了林父林母,“叔叔阿姨好。”
林父眉头动了动,本来想说什么,却被林母拉住了手腕,率先开了口,“小程啊,今天家里有点事,就麻烦你先回去了。以后有机会,我们再感谢你。”
程昱凛听出话外之音,就是不希望他再来辅导自己女儿的功课。他也没生气,依旧温和有礼,“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了。叔叔阿姨,再见。”说完,他回头看向林晨,努努下巴叮嘱她,“试题还是得做,答案我放在背面了。”本来还想摸摸她的脑袋,但在她父母面前还是忍住了,优雅地离开了林家。
“啪!”
林晨以为父母至少会问问自己前因后果,却没想到他们什么都没说,直接给了自己一巴掌。
“我又没有教过你,女孩子要自尊自爱。”林父压抑着怒气,呲牙低吼道。
林母也一脸失望地看着女儿,“我知道这些日子我们一直顾着你哥,疏忽了你,你也不用这样报复我们啊。你真是太让妈妈失望了。”
林晨捂着自己的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让泪珠落下来。她吸了口气,尽量用平静的声音说道,“那是我的补习老师,他每次来补习,我们都是在客厅里。陈姨和张叔可以作证,我们除了学习什么也没做。另外,我知道哥哥的身体情况,即使你们忙着照顾他,我也从没有觉得不平衡。我是觉得委屈过,可我委屈的是,你们不允许我去探望哥哥,觉得我会影响哥哥的休息。你们不信任我没关系,但你们能不能先问我一句呢?”说完,她咬紧牙关,收拾好茶几上的书本,安静地上了楼。
林晨淡漠的控诉让林父林母顿时哑了言,一个低头看着自己刚刚扇了女儿巴掌的手,一个则是欲言又止地看着女儿的背影。两人都有些后悔,明明自己也是心疼女儿的,可为什么就……
陈姨看着林晨落寞的背影,也替她感到心酸。她走过去一边收拾茶几上的果盘和茶杯,一边解释着,“先生、夫人,你们真的误会小姐了。程先生确实是小姐的补习老师,他都是节假日过来给小姐补课。他们补课也在客厅里,说得基本上都是课本上的内容。闲聊也是在休息的时候,聊得大多都是学校的事情。程先生他……是京大医学系的学生。”
没有理会林父林母听了她的话是什么想法,她自顾自地继续说道,“自从少爷生病以来,先生和夫人的重心就全都偏向了少爷那里,其实也无可厚非,小姐也很理解,从没有过一句抱怨。只是,你们很少和小姐交流,也不让她去医院探望少爷,她真的越来越孤独。一直到程先生来家里给小姐补课后,她才又慢慢恢复了些活泼的样子。先生、夫人,小姐也才15岁啊。”
林母有些眩晕,她伸手拉住了丈夫的手臂,听到丈夫关心的声音后,闭着眼恢复了一下才看着丈夫,“你先帮阿宥收拾东西,我去煮点酒酿圆子。”说完,她埋着头冲进了厨房里。
林晨回到卧室后,趴在床上大哭了一场,把这些日子积累的委屈发泄完了之后,这才摸出手机给程昱凛打电话。电话很快被接通,听到对方温柔的声音,她的眼泪又忍不住溢了出来。
“凛哥,对不起啊。”林晨吸吸鼻子,心里很是愧疚,“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被误会。”
听到喜欢的小姑娘鼻音浓浓的声音,程昱凛非常心疼。想必是她父母说了什么,小姑娘才哭得这么厉害,可惜他也不能说什么,只能想办法安抚小姑娘,“没关系,你这么好看的小姑娘,叔叔阿姨把我当成登徒子也是正常的。”
林晨听了他的话,差点笑出来。想到她爸妈说过的那些话,她心里又有些难过,“这件事还是怪我,想着他们平时都在陪着哥哥,就忘记告诉他们了。要不然,你也不会平白受委屈。”
程昱凛微微勾唇,“我知道的,你不用想那么多。”因为父母对自己的忽略,让小姑娘渐渐形成了有什么事不爱和父母说的性格,想怪也不忍心。他不希望小姑娘一直陷在自责的情绪里,赶紧转移了话题,“题做完了吗?没做的话,早点动笔哦。”
林晨眨眨眼,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凛哥,你刚说啥?我好像听到了‘做题’的话。”
程昱凛挑起眉头,忍着笑意,“是的,是我说的。难过归难过,但是题还是得做的。”
“……”这一句话,让林晨刚才的愁绪全部消散了,她噘着嘴,哭唧唧地问他,“凛哥,你是魔鬼吗?我还在伤心呢,你竟然就让我做题。你的同情心呢?我们的友谊呢?是不是可以绝交两分钟啊?”
程昱凛清清嗓子,不轻不重地问她,“你确定两分钟你能昨晚那道题?”
林晨彻底没脾气了,好,很好,非常好,她咬牙切齿地说着“再见”,然后挂断电话,气鼓鼓地起身坐到书桌前翻出试题开始做起来。
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