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可置信地翻着账本。
越看越觉得李云仪的温顺绝对是装的。
“谁家媳妇掌家弄两个账本?”
一本侯府的,一本李云仪自己填进去的窟窿整理了一本。
五年,给侯府整整贴补了十万两银子。
这还不算她和穆清羽身上穿的戴的,屋子里摆的。
以及,每年给好孙子和好曾孙送去的。
这要是让皇上和元婕妤知道了,侯府还得了?
这真是得了疯病?
分明是更清醒了!
“刘嬷嬷,快,让李云仪过来给我捶捶腿。”
她得看到李云仪,在她面前低三下四才放心。
刘嬷嬷回来后,脸上明显带上了着急不满。
“老夫人,锦绣苑不对劲。”
老夫人心里更不安了,麻溜起身:“快,扶我一把,我得去看看。”
锦绣苑。
李云仪在贵妃椅上,闭目养神。
元婕妤一次性送来了十二个宫婢,十二个元贵妃自己身边的死士。
一二三等宫婢,各四个。
经年的老嬷嬷两个。
张嬷嬷,负责调理李云仪的身体。
舒嬷嬷,统领所有宫婢等大小适宜,兼管着李云仪的私库。
老夫人风风火火赶来的时候。
看到的就是跪倒一地的下人。
玲珑和玲丽看到老夫人,哭着跟老夫人求救。
“呜呜~老夫人,求您了~快让舒语来救我们~舒嬷嬷是元婕妤的人,我们会死的!”
站
在台阶上的舒嬷嬷,冲下去,两只手左右开弓。
“放肆!长公主即便嫁人,也只能称长公主,何人教你们如此贬低皇家长公主的身份?合该拉出去杖毙。”
“来人~”
“将这两个贱婢,乱棍打死!”
随行的大内侍卫,立即开始了杖杀刑罚。
凄惨可怕的嚎叫声响在耳边。
鲜血迸溅,模糊了老夫人的双眼。
老夫人吓得双腿一软,噗通跌坐在地上。
疯了疯了,真是疯了。
胡乱擦了眼上的鲜血,惊恐地喊了起来:“李,李云仪呢?叫李云仪出~出来~~”
舒嬷嬷冷眼瞥过来:“按南国律,直呼长公主名讳当掌嘴三十!”
这么多年了,老夫人还没见谁敢这么跟她说话。
权威受到了极大的挑衅。
她手指着舒嬷嬷,跳脚道:“你算个什么东西!让李云仪……”
话没说完,只觉一道黑影歘一下从眼前闪过。
一个呼吸后,老夫人面朝地下。
啪叽一声,一张扁平的面容,与地面直接来了个严丝合缝。
若是听得真切,还能听到一声短暂的骨头脆响。
刘嬷嬷见着老夫人倒下,抬脚就想溜。
“想跑?给本公主拿下!”
幻冥再次闪电般出手。
眨眼间,院外的刘嬷嬷,此刻已经躺倒在屋内。
看着刘嬷嬷晕死的尸体,李云仪嫌弃地挪开视线:
“老夫人死了?”
幻冥恭敬回话:“回长公主,只是断了鼻梁。”
李云仪微微点头,幻冥下手还挺有分寸。
老夫人本就鼻梁低矮,这下子,可有的闹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李云仪嘴角微勾,露出一丝狡黠的浅笑。
张嬷嬷端过来一碗黑漆漆的药膳,弯腰站在贵妃椅旁。
“公主,请喝药膳。”
李云仪坐起来,接过药膳,慢慢饮尽。
听到外头呼喊求饶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舒嬷嬷,可以了~”
“将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全都给本公主发卖了。”
有了这一遭,侯府那些下人,再不敢在她面前蹦跶。
“对了,明天晚上,将玲珑玲丽的尸体,扔到林舒语的医馆去,记得模糊面容。”
这两人,前世吃自己的喝自己的,却吃里扒外害自己。
已经给过她们机会,仍然不知悔改。
不是跟林舒语亲吗?
最好锁死。
林舒语的医馆,是李云仪用自己的私房钱给盖的。
本就是京都最大的医馆,如今,已经小有名气。
想来,林舒语会很满意。
等到日后,林舒语的医馆还会陆陆续续开遍南国土地,那银子,也是李云仪出的。
上辈子脑子进了一条长江,这辈子,林舒语再别想有这么美的事了。
清理完阳奉阴违的下人,李云仪心情还是不好。
将药碗还给张嬷嬷,她喊来了幻冥。
“天
擦黑后,你去一趟阆苑,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惊慌,回来照实说便是。”
“遵命!”
幻冥跃出窗户,几个闪跳没了影踪。
半个时辰后,舒嬷嬷回来。
向李云仪转达元婕妤的原话。
“我儿既知是火海,何不同那穆清珏和离?”
“只要我儿开口,林舒语和那两个贱种,现在就是一滩血肉。”
“至于我儿说起的赫连王,他在桐城拥兵自重,手下已有十万赫连军,虽只是个四品武将,却早已是整个边疆的地头蛇。”
“赫连畅身负匈奴血统,为人冷漠自私,自十年前投军,至今还未回来过,这样的人,不可能同我儿有关联。你父皇和满朝文武,都极为忌惮其人,我儿切记,不可再打听此人,以免惹祸上身。”
李云仪听完,泪水已然湿透了衣衫。
她仿佛能看到,母妃是如何对着宫门遥望叹气,又是如何心疼她遇人不淑。
母妃!
都是我一意孤行,是我错了,是我害了您和外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