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穆恩侯府老夫人对长公主吆五喝六,几百个瞧不上,还极度压榨。
原来,不止压榨,无风起浪,搅天搅地的功夫,竟也是一流。
明明是下人烧了慈宁堂,都能算在长公主头上。
不仅命令长公主赔偿,还扬言要告长公主。
哪来这么大脸?
陈大人面色沉的能滴出血来。
官威顿起,居高临下俯视着老夫人。
“老夫人,看在你年老又受伤的份上,本官不与你计较适才失言之过。案子已然完结,本官事务缠身,这便告辞了!”
说完,冷着脸甩袖离开。
没走几步,又回来警告老夫人。
“老夫人,长公主是你侯府的孙媳妇,不好忤逆于你。但本官食君之禄,便有为君分担的职责。若下次再让本官看到或是听到你不敬长公主,别怪本官在皇上面前多言了!”
“好自为之!”
老夫人被吓的一愣一愣,嘴巴几次张张合合,硬是没敢还一句嘴。
直到陈大人走远,老夫人的所有胆气才回笼,抓狂地指着陈大人的后背大声理论。
“要不是李云仪纵容幻冥割了我清羽的舌头,我清羽怎会对丫鬟下手?那两个低贱的东西,又怎么会火烧我的慈宁堂?”
“这一切,就是李云仪造成的!啊!”
可惜啊,陈大人早就已经走远,即便听到
了也只当老夫人又在胡沁。
他从衙门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听说,是穆清羽玩刀的时候,不小心割断了舌头。
大街上人人都知道的事情。
这也是他自进到穆恩侯府,就从没有想过问这件事的原因。
“你说,是幻冥割了穆清羽的舌头?”
老夫人正不要命的骂着,耳边忽然传来林舒语咬牙切齿的询问。
连只想当个透明人的穆清珏,都不可置信地看向老夫人。
终于觉得不是孤军奋战的老夫人,拍着大腿鬼哭狼嚎起来。
“谁说不是啊!就是那个幻冥搞的啊。”
她也没想到,没有让李云仪除掉幻冥,反倒是让穆清羽把舌头给搭进去了。
林舒语无语又气急地看着老夫人:“你一开始怎么不说?”
老夫人急着反驳:“刚才我怎么没有说?”
想到老夫人刚才那一堆没用的废话,林舒语无语到只想打人。
怒气蹭蹭地直冲脑门,一巴掌就要甩到老夫人的脸上。
老夫人早有防备,龙头拐杖随手就挡开了。
疼的林舒语抓着手掌直后退。
穆清珏心疼地抓着舒语的手给吹着:“你没事吧?手疼不疼?”
老夫人心寒地看着穆清珏。
“清珏,你……”
这个称呼一叫出来,老夫人的嘴巴就被林舒语死死捂住。
“唔唔唔~~
”
老夫人还没意识到这个称呼带来的危害,拼命反抗着林舒语。
林舒语只好使出杀手锏,用脚狠狠地踩在了老夫人的脚背上。
这才腾出空对李云仪尴尬一笑。
“云仪,老夫人是太想念清珏了,所以才脱口而出清珏的名字,你可不要有什么误会。”
李云仪就像是一个看戏的局外人,就这么看着这三人在她面前唱大戏。
她当然不会误会,反正她就是个最好糊弄的“傻子”嘛。
李云仪看破不说破,只笑呵呵地接话道:“当然不会误会,清珏现在在桐城,他英伟雄壮,清俊逼人,怎么可能是舒语你的医童能比的?”
说完,还故意用手帕将脸给挡住。
一副提起夫君便心神荡漾的小女子之态。
林舒语腮帮子抽了两下。
认识李云仪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李云仪对穆清珏的爱意。
还真是,看着就让人恶心!
要是李云仪知道,她一心爱慕等待的夫君,早已与自己育有儿女,也不知道还笑不笑的出来。
这么想着,林舒语便破天荒地顺着李云仪,也夸了穆清珏几句。
而穆清珏,早听到他在李云仪心目中,居然有着这么高大的形象。
他抬头悄悄地看了眼李云仪。
一身单薄红裙,像是个误入凡尘的仙姑
。
裙子是质感轻盈上乘的纱质软烟罗。
平时,林舒语也经常穿这种裙子,不过,林舒语不习惯穿两层中衣,只有一层清透的薄薄绸缎做中衣。
外表看去,藕臂和香肩都是若隐若现,诱人又魅惑。
而李云仪则不同,明明是这么透明的一件裙子,除了一张脸露在外面,就连雪白的脖颈,也只是露出来那么一小截。
让他想多看几眼下面的风光,都无法窥到半分。
尤其李云仪的脸蛋,在林舒语此刻蓬头垢面,黑面馒头般的反衬下,越发显得精致小巧,肌肤胜雪。
一双水灵灵的凤眼,也没有了往日的怯懦,只有盈盈如水雾缥缈般含羞动人的神采。
穆清珏不由自主吞咽着喉咙。
李云仪这个烂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看了?
可等他眨了一下眼睛,再次看去时。
李云仪那水雾般的眼睛低垂下来,唯唯诺诺地耸着肩膀不说,含胸驼背的,恨不得把脑袋攮进胸口去。
一瞬间就从一个仙姿独立的贵女,变成了一个泯于众人的寻常女子。
寻常女子或许还会扬起笑脸迎接阳光。
可李云仪就只会阴郁地低着脑袋,连迎一眼阳光的胆子都没有。
简直扫兴!
穆清珏没忍住,差点哕了出来。
就这种货色,自己刚才居然还有了反应。
真是见了鬼了!
李云仪刚才应该没有看到自己看她吧?
穆清珏自以为是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