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仪的惊慌失措,如一颗石子,陡然投在了平静的湖水上,炸起了一圈圈涟漪。
宴会厅中顷刻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朝着李云仪看过来,似在判断,刚才李云仪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老夫人和林舒语已经同时,把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只听得幻冥沉重如山的声音,铿锵有力:“属下所言句句属实,求长公主下令,属下现在便去查探个清清楚楚!”
“不要啊!”
推开身边的贵妇们,老夫人一把抓住李云仪的手臂。
她不敢去看幻冥一眼,手上的力道大到将李云仪的胳膊都掐疼了。
“云仪,清珏一直都在桐城,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京都呢?那孩子,肯定也是幻冥看错了~对!一定是幻冥看错了!”
林舒语也顾不得场合,收好“空中楼阁”来到李云仪面前。
她内心已经慌得一批,说话都有点不过脑子:“云仪,幻冥这个玩笑,开的属实是有点大了,你一定要重重惩罚他才是!”
林舒语吃人的眼光瞪着幻冥,多希望李云仪能直接把这个幻冥毒死了事。
李云仪本就打算对付林舒语和穆清珏。
尤其,现在这两人已经住进了宋廉宵的望云斋。
来之前,李云仪就知
道,穆清珏带着那两个野种,在大街上到处招摇过市。
他们在阆苑已经住的习惯又称心,是以,三个人堂而皇之又回到阆苑玩耍了一番。
进出阆苑,犹如出入无人之境。
穆清珏在里面钓鱼,两个野种,则在下人的陪伴下,一起嬉戏游乐。
估摸着,现在还在街上闲逛溜达。
三人真是好不痛快。
那副嚣张又自得的姿态,李云仪能忍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上辈子,他们这对男盗女娼的东西,就在她的眼皮底下,每天其乐融融,阖家欢乐。
烧了他们的头发,只不过是预热一下。
林舒语和穆清珏的下场,从她重生那一刻就已经定好了。
早就发誓,她受过的所有伤害委屈和痛苦,她都要他们,通通体验一遍!
现在,她宣布,体验,正式开始!
将老夫人的手指,一根一根撬开,李云仪反手用更大的力道,指入皮肉般掐住老夫人的胳膊,疼的老夫人霎时张大着嘴巴。
还没叫出来声音,青画悄无声息点了老夫人的哑穴。
李云仪用了狠劲儿,将老夫人不肯松开的大拇指,生生折断,还把老夫人给按在了座位上。
这段时间,每天早上雷打不动练习八段锦,这样简单
的动作,李云仪做起来丝毫不费力气。
心里舒爽的同时,李云仪还要做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面上的泪水,也是说来就来,声音也大到出奇,用来掩饰老夫人大拇指断掉时的咔嚓声。
“老夫人,舒语,幻冥做事从未出错。他是本公主的死士,还能认不出清珏的样子吗?”
“本公主的心都快塌了,清珏他,明明回来了,却不告诉本公主!身边还带着孩子,那到底是清珏跟谁生的孩子?本公主今天,非要弄清楚不可!”
转身的一瞬间,泪水被李云仪甩了出来。
那清绝无双的凄然美态,如一副定格的美人落泪图,看的在场的人无不是惊心动魄,定在当场。
“云仪!别走!”
林舒语加快脚步,双手伸出来,拦在李云仪面前。
李云仪失望万分地看着林舒语:“舒语?你还要拦我吗?”
光是被幻冥一个眼神看过来,林舒语现在都下意识发抖。
刚才那是潜意识里的反应,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
哪还敢说出质疑的话?
她心里很清楚,老夫人非要宴请,还都是女客,穆清珏一个男人,只能带着孩子去外头暂时躲避。
或许是穆清珏运气不好,恰好就被幻冥给看到了。
搞的两个孩子也暴露了。
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
李云仪不过是生气穆清珏回来,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她而已。
这恰恰证明,在李云仪心里,穆清珏的位置太重要了。
既然如此重要,更是不能提前曝光!
林舒语摇着头,不顾李云仪如何悲怆伤心,只自顾自挽上李云仪的手臂。
自以为笑的很窝心:“云仪,我是想告诉你,我想跟你一起去!”
她注视着李云仪的眼睛,想用三寸不烂之舌说通李云仪。
“幻冥眼睛不会出错,但作为医者,我还是想告诉你,世上相似的人,多不胜数。所以,咱们一起去看看,多一双眼睛,多一分理智,你说呢云仪?”
废话一堆,跟老夫人说的还不是一个意思?
偏偏,李云仪还不能表现出厌恶和抵触。
这种抓心挠肝的压抑感,让她分分钟处于一种发疯的边缘。
强逼着自己压下心口每一处的暴躁,李云仪唇角缓缓上扬。
口中嗤笑之声轻的忽略不见:“舒语说的很是,其实,我也愿意相信,那就是幻冥的错觉。”
李云仪这话,让所有人听在耳里,那无限的心酸,都如藤蔓一般,在每一个人心上蔓延抓挠。
可怜啊!
长公
主居然还以为,穆清珏会在乎她呢!
这满京都城,不论是最高贵的皇族,还是街边讨吃要饭的饿乞。
谁人不知,穆清珏对长公主的厌恶,已经达到了一种登峰造极的地步?
普通人,哪怕长公主不能怀孕,毕竟那也是皇室中人。
不可能丢下貌美如花的公主,跑去桐城那种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当兵。
可穆清珏就不一样。
他连圆房都不愿意,还一走就是整整五年!
即便现在回来了,肯定也不是因为长公主。
毕竟,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