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火气?”
燕草手上动作没停,继续收拾着屋子:“大公子实在是过分,不分青红皂白就闯来姑娘的院子,根本不知道姑娘您病成这样!”
陆沅芷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躺着,一双眼睛望向窗外的梨树,不知在想些什么。
见状,燕草闭上嘴,蹲到她身边轻声问道:“姑娘,你不难过吗?”
“这有什么难过的。”陆沅芷微微一笑,抬手摸上燕草头上的发髻。
没什么好难过的。
她的眸色微冷,曾经失去的一切,她要一点一点,找回来。
郎中来的很快,燕草刚换完一盆冷水,陆从桉便带着郎中风风火火地赶回来,后面跟着还穿着官服的陆鹤鸣,也是一脸焦急。
过了一盏茶功夫,郎中从内室走出来,陆从桉立刻迎上去,连忙问道:“如何?”
郎中看了一眼陆鹤鸣,缓声道:“大公子莫急,三小姐是患了风寒,加上年幼体弱,神魂不定。老夫已经为小姐施针,不多时小姐便会清醒过来。不过……”
“不过什么?”陆从桉追问。
“不过,三小姐受了惊吓,还是不要过多劳神。老夫会开一张安神的方子,照着上面煎药后给三小姐服下,大约七日后便可痊愈。”
陆鹤鸣松了口气:“桉儿,替为父谢过先生。”
陆从桉还要说话,瞥见父亲的眼神,只得闭了嘴,引着郎中去了外堂。
气氛霎时凝固起来。
燕草悄悄瞄着陆鹤鸣的脸色,嗫喏着开口:“侯爷,不若先到外堂稍坐,等姑娘醒了,奴婢再来叫您?姑娘院子里的小团茶味道极好,不如侯爷…..”
“不必。”陆鹤鸣在床边的椅子上端坐着,“我就在这里,等沅沅醒来。”
陆沅芷本就没有晕倒,听到父亲如此说,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嘤咛一声,动了动身子。
燕草立刻扑到床边,眼圈红红地:“姑娘,姑娘你可醒了,奴婢要担心死了!”
做戏要做全套,陆沅芷哑着喉咙说:“燕草,我这是怎么了?”
“还说呢,姑娘,你已经晕了一天一夜了,此刻才醒过来。奴婢这就去给您倒一碗茶来。”她手脚并用地从床边爬起来,快速往屋外走去。
旁边的陆鹤鸣心疼之情溢于言表,他坐在床边抚上陆沅芷的额头,柔声问道:“沅沅,感觉怎么样?”
陆沅芷立刻强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行礼,却被陆鹤鸣一把按住。
“躺着,不要乱动。”
陆沅芷苍白的小脸上浮出一抹歉意:“爹爹,女儿没事。二姐姐怎样?她先女儿落水,肯定吓坏了。”
陆鹤鸣皱起眉头,他从李若微的院子里来,听到的却是两人一同落水。
他眯起眼睛,生生压下心头那抹疑惑:“沅沅放心,你姐姐没事。倒是你,身子娇弱,怎的这样不小心,竟然落水。你身边的这些丫鬟伺候的实在不周到!不如为父为你换一些?”
陆沅芷连忙拉住陆鹤鸣的衣袖,可怜巴巴地说:“父亲不要,都是女儿不小心。女儿本是在游湖,可巧遇见二姐姐在湖边赏荷。女儿同二姐姐见过礼后,本欲回房料理及笄礼的一应事务,却不想二姐姐竟然滑入水中。”
她抬起头来,泪盈于睫,着实惹人怜爱:“都怪女儿没能拉住二姐姐,又笨地自己没站稳摔进水里。都是女儿不好,害了二姐姐。”
陆鹤鸣眸色微深,面上却仍带着慈祥的微笑。
他抬手抚摸着女儿的头,轻声安慰着:“这不怪你,是你姐姐没有站稳,怎么能怪你呢。说到你的笄礼,本是定了这月望日,可你身子疲累,不如往后推几日,下月朔日是个好日子,就定那天如何?”
陆沅芷摇摇头:“女儿还是不办了,父亲和兄长刚刚回来,理应多休息些日子,不便为了女儿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操劳。”
“诶,怎么是小事。”陆鹤鸣站起身来,“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好生将养,为父就先回去了。”
“是,但凭爹爹做主。”
陆沅芷目送陆鹤鸣走出内室,靠在床头,弯起唇角。
好戏就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