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张岐醒来就感到一阵强烈的头晕目眩，呆坐了好一会儿才看清面前李念昕关切的神情。
“我……我在……”张岐环顾四周，李念昕说：“在我房间，昨晚你喝太多，我怕你会吐。”
张岐晕乎乎的，脑子还没转过这个弯。
李念昕急忙开口：“我煮了白粥，你要不要喝一点。”
张岐点点头，从床上坐起来，李念昕的房间丝毫看不出是女生在住，床单和被子都是深蓝色，床对面的桌子上有一台黑色电脑，旁边是干净的烟灰缸。一瓶护肤品都没看到，更别说口红睫毛膏这种化妆品。
李念昕把白粥端到客厅的茶几上，粥上撒了翠绿的葱花，看上去更有食欲。张岐尝了一口，味道竟然不错。
“真是你做的？”张岐喝了两口反而更饿，可见这粥有多好喝。
“嗯，不是外卖，”李念昕耳朵红了，支支吾吾地说：“是我在网上搜的教程，照着学的。”
张岐小小地惊讶了一下李念昕对自己的用心，早就超过了对室友的程度。会对所有人都这样吗，还是对她是例外？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喝完后张岐抽张餐巾纸擦了擦嘴，说：“我先去洗澡，衣服都还没换。”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李念昕在厨房洗碗，第一次觉得做饭给别人吃原来能这么幸福，难怪有人喜欢做家庭主妇。
应该是吧，是的话也没什么不好。要是张岐是自己的妈妈或者姐姐就好了，可能小时候就不会成长得这么坎坷和难过。
张岐洗好澡后裹着浴巾就出来了。
头发吹干了大半，但发尾还是湿漉漉的，贴在白皙的脖子上。浴巾包裹了胸部以下，露出线条利落的肩颈和纤细匀称的小腿。李念昕想如果她是男生一定抵挡不住这样的画面。
张岐脸蛋红红的，但眼神总算清明，没有了宿醉后迷茫的样子。她也在洗澡时理清了昨晚发生的事：“有个男的递给我一杯酒，应该是兑过的劲儿才那么大。”
轻飘飘一句话却让李念昕听得脊背发凉。还好只是酒，要是里面下药进去，后果不堪设想。但是不用自己说，张岐也知道以后要多小心。
李念昕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张岐说：“谢谢你，没有你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帮了我这么多忙。”
李念昕挠挠头：“也没帮什么……”
“要不是你上次拦住小碗的爸爸，小碗现在就不在我身边了。”张岐笑着开口，说到最后神情却凝重起来。
虽然李念昕帮她拦住邓宇，但是小碗现在还是不在她身边。自己也是因为太过思念小碗这几天才精神不振，想要去聚会放松一下，险些被人钻了空子。但这也是一个提醒，要快点调整状态才好。
李念昕的直播是从下午六点到凌晨，白天没事就在家里看书，偶尔也会做点简单的家务。
上次照顾了喝醉的张岐后，张岐送了她一件棕色的针织外套，天气转凉后李念昕在家里披着，温暖又柔软。
今天下了小雨，天空很阴，在屋里要开灯才能看清。李念昕坐在沙发上无聊地看着电视，却忍不住想张岐在做什么。每隔一段时间都要看看墙上的挂钟，算张岐回家的时间。
门铃响了，李念昕下意识喊了一句：“谁呀？”
低沉的男声传来：“是我。”
李念昕听出是邓宇的声音。今天家里只有自己，没什么怕的，她走过去打开了门。
玄关处，邓宇看到她的一瞬间就愣住了：“你身上的衣服是？”
李念昕皱着眉没有回答，邓宇却瞬间黑了脸，推开李念昕闯了进来。
很明显，和他上次来的变化很明显，现在的屋子里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哪对合租室友会把客厅的茶几和沙发上的靠垫都及时换洗干净如新，不像是两个室友，倒像是一对恋人。
邓宇瞬间暴跳如雷：“我就知道，你们把孩子送走是为了搞同性恋是吧？真是这么恶心的东西，你们真他妈恶心！”
李念昕还没消化完他的话，就因为邓宇对张岐的诋毁而怒火中烧，用力把邓宇往门外推：“滚，你滚出去！”
这在邓宇眼里反而成了承认的表现，他扬手给了李念昕一耳光。李念昕被打后本能地一脚踢上邓宇的肚子，邓宇叫了一声，刚才的气势顿时被熄灭了，他狼狈地夺门而出，落荒而逃时都不忘回头对李念昕说一句：“恶心！”
李念昕捂着脸关好门，刚安静下来就是一阵耳鸣，疼痛现在才慢慢浮上来。
邓宇刚才的样子，让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两个月前在她掉眼泪时候慌慌张张找纸巾的那个人。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邓宇说的话。
张岐回到家看到李念昕红肿的半张脸吓了一跳。
“怎么了这是？你跟谁打架了？”
李念昕没办法说谎，她甚至迫切地想要知道真相，她看着张岐的眼睛轻声说：“邓宇来过了，说我们是同性恋。”
周围的气压迅速变低，李念昕能感觉到张岐正在极力忍耐着没有在她面前流露情绪。但是李念昕不想把这件事交给张岐去处理，她想了很久，她有要问的事。
“张岐，你喜欢我吗？”
“你把小碗送走，是因为我吗？”
李念昕紧紧地盯着张岐，她不知道张岐会对这两个问题有怎样的反应，但却悲哀地希望张岐会莫名其妙地说她在自作多情。可是张岐皱着的眉忽然放松下来，大有一副豁出去了的样子。张岐不紧不慢地说：“是啊。”
不是李念昕想要的答案。
却为什么会这么开心？喜悦像是海水的泡沫密密麻麻填满整个心脏。
好像已经一错再错，错到不能再被世俗容忍，错到要死后下地狱，可是李念昕开心地笑了。
李念昕说：“这样啊，我也喜欢你。”
勇敢似乎只在互相袒露心机的那几分钟。接下来要面对的实在太多了。
李念昕晚上睡不着，原本她打算把这个秘密藏在心里，和张岐永远做见不得光的爱人，但是她打开了和娇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