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洗脚水我看……”
四姨娘刚要开口阻拦,林远就如热锅上的蚂蚁般迅速凑到她身旁,轻轻碰了她一下。
四姨娘瞬间心领神会,清楚这宝贝儿子又憋出了新坏招,稍作停顿后,娇笑着说道:
“荣郎,赶紧享用吧,这可是晨儿的一片孝心呐,要是耽搁了,一会儿可就凉啦。”
“好!那就洗一下吧。”
林升荣正累得浑身发软,起身走到床边一屁股坐下。
“还不麻溜伺候老爷洗脚?”
四姨娘的声音充满威胁,仿佛能将人冻僵。
那小丫鬟吓得脑袋都快缩进脖子里,身子颤抖得如同风中落叶,哆哆嗦嗦应道:
“是!”
然后低头战战兢兢走到林升荣身边,胆战心惊地为其脱鞋除袜。
试了试水温正合适,这才小心翼翼将林升荣的脚放进水里。
林升荣闭着眼睛坐在床上,一脸的舒坦享受。
趁着屋里没人留意,四姨娘闪电般转身看向林远,眼神示意。
林远回给四姨娘一个笃定的眼神。
眼瞅着时机已到,林远猛地瞪大眼睛看向林升荣的脚,夸张地惊叫道:
“爹,您的脚这是咋啦?”
“什么?”
林升荣原本正闭着眼睛沉醉其中,听到这话,犹如被雷劈中一般猛地睁开双眼,低头看向自己的脚。
“贱婢,你瞎了不成?还在这儿洗?给老娘滚!”
四姨娘也装作刚察觉不对,快步冲上前,对着那丫鬟的脸就是噼里啪啦几个狠狠的巴掌。
她早就想收拾这狐媚子了!
长得年轻又漂亮,还被安排来伺候林升荣,这不明摆着是来勾魂的吗?
林升荣本就不是个专情的主儿,要是他专一,她如今又怎么会在这里?
所以她绝对不能让林升荣身边有能威胁到她地位的人存在。
“姨娘,我错了,求您饶了我吧。”
那小丫鬟哭得撕心裂肺拼命求饶。
她哪晓得这里面的阴谋诡计,还以为有钱人的洗脚水就是这般奇特呢。
“这丫鬟可是大哥派来的,大哥给爹的洗脚水弄出这种花样,究竟打的什么鬼主意?”
林远装出一副震惊不已的样子,轻轻松松就把这大黑锅扣在了林晨头上。
四姨娘立马心领神会,跟着附和道:
“晨儿这孩子哟,最近不知撞了什么邪,变得这般顽皮。
先是彻夜不归,接着打架坐牢,如今竟然连亲爹都敢戏弄。”
“我琢磨着,也许他不是故意捉弄爹。之前他坐牢回来,爹对他的态度冷淡了许多,说不定他心里窝火,想要报复呢。”
这母子俩一唱一和,配合得那叫一个狼狈为奸。
林升荣听着,越琢磨越觉得在理。
想当初,其他孩子调皮捣蛋的时候,林晨痴痴傻傻,窝囊得让人唾弃,被人欺负了连吭都不敢吭一声。
如今突然开窍,却干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不是学坏了,就是叛逆了。
“简直无法无天!我可是他爹,他竟敢如此戏弄于我?”
林升荣怒发冲冠,暴吼一声:
“快去把林晨给我叫来!”
一个小厮领命匆匆忙忙地跑出去,不一会儿又气喘吁吁地跑回来:
“老爷,大公子今天一大早就出门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出去了?”
林升荣眉头拧成了麻花。
母子俩对视一眼,林远瞬间摆出一副严肃凝重的表情:
“爹,依我看,大哥肯定是早有预谋要捉弄您,故意制造个不在场的假象,安排好这一切,自己就脚底抹油溜了。”
“是啊,晨儿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四姨娘也在一旁添油加醋,煽风点火。
林晨心里一直牵挂着苏老爷招人的事,天刚蒙蒙亮就直奔苏府而去。
“林小友,不知你身上的伤可痊愈了?”
苏老爷看到来人是林晨,先是微微一愣,随即满面笑容地跟林晨打招呼。
“多谢苏大人挂念,已经完全好了。
不过我今日前来,是为了其他要事。”
林晨直截了当地表明来意:
“听闻苏大人最近在寻人,实不相瞒,我觉得自己足以胜任。”
林晨毕恭毕敬地说道。
苏老爷听了林晨的话,不禁仰头大笑起来:
“林小友,我承认你头脑聪慧,做菜更是技艺超群。
但我要找的可不是厨子,当官和做菜那可是截然不同的两码事。”
“苏老爷,我明白,但您不妨仔细斟酌一番,我觉得自己是最适合这份差事之人。”
“哦?小友不妨详细道来。”
苏老爷顿时来了兴致。
“您说您要找一个能帮您与其他官员沟通,还能打探他们各种消息的人。
恰好,我有一家饭馆,既能帮您牵线搭桥,又能每日从百姓的闲谈中获取一位官员的是非功过。
如此一来,打听消息岂不容易许多,您觉得如何?”
苏老爷愣了愣,随即也笑了起来:
“这么一说,倒还真是这么个理儿。而且听闻你那饭馆生意兴隆至极,将来若是想在其他省份开分店,估计也不在话下。
林小友,说不定你日后会成为我至关重要的左膀右臂啊。”
林晨一听苏老爷这话,就知晓对方动了心,赶忙笑着道谢,又表了一番忠心耿耿。
其实他选择投靠苏老爷,最为关键的缘由是,上次的事让他明白,苏老爷身份尊贵,又是他难得结识的权贵。
倘若能成为苏老爷的手下,往后别人想动他,就得先好好掂量掂量苏老爷,多少能给自己撑起一片保护伞。
两人相谈甚欢,顺利谈妥了合作,林晨这才向苏老爷辞别,离开苏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