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之中,云雾缭绕的巨大浮岛上,恢宏神秘的宫殿内。
黑袍男子身长玉立,听着身后跪地之人的禀报,恍若神祗般的面庞上浮现出一抹莫测的笑容……
他的面前,是一个如同水晶球一般的“晓世灵晶”,其中正浮现出一男一女两人乘着两只神鸟并肩遨游于高空的画面。
“隐息石的效用果然只是一时的”,怜月唇齿开启,声音中透着略略的得意,道,“看来影随月的神之精血正在衰竭,已经不足以给予隐息石以强有力的加持了。月,我说过,只要有神之魂在,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神鹰,沧月国的事情你办得很好。只是还是要继续盯紧一些,以防他们耍什么花招。”怜月吩咐身后跪地的黑衣人道。
月,这一次,我会让你自己回到我身边来……
怜月缓缓伸出手,触摸着晓世灵晶上的面庞。
月,你怎么笑得这么开心呢?看来和他在一起,你真的很快乐……
“哈哈……”看到影随月的一脸窘态,龙月菱这一次真的不打算再顾及他的面子了。因为她实在憋不住了,此时已经笑得合不拢嘴儿了!
要不是青鸾和火凤的翅膀实在太大、以至于她即便伸出手去也捏不到影随月的脸,她还真想要去将他那泛红的面颊好好捏一捏揉一揉。这男人真是太可爱了!
“影随月,你能告诉我你当时是怎么想的吗?就算是小孩子,也不能倚小卖小啊!”龙月菱笑问道。
影随月尴尬地看了她一眼,道:“有这么好笑吗?”
要知道这件事情在沧月国已经是一大笑谈了,如今当做正经事和她说,她居然也在笑。影随月是真的弄不明白了,这件事到底有什么好笑的啊?想不到龙月菱居然也和沧月国的百姓臣子们一样的见识!
“怎么不好笑?”龙月菱笑道,“这可是一生之中最神圣的时刻诶,你怎么可以拿红盖头给人家做蒙面啊!”
“行了行了”,影随月道,“你就当没听到吧!”
这丫头真是要气死他了!完全不把注意力放在关键之处上。他最主要想表达的意思是——即便我所在的家族有让嫡子在七岁就与人订婚的传统,我现在却还是孑然一身、无牵无挂。
而且,另一个十分重要的信息是,他在将自己的身份告诉给龙月菱
!
可是龙月菱即便知道了他是沧月国的太子、并且知道了他在七岁之时就搅乱了自己的定亲,也完全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这两件事情上!居然只抓着他当时的行为嘲笑不止!
有什么可笑的?不就是不满意自己的婚姻大事成为政治的牺牲品,而倚小卖小破坏了和护国神女的定亲么?难道这不是英明睿智值得赞许的行为么?怎么就沦为了沧月国百姓们茶余饭后的笑柄、成为了自己人生的污点、此时还要经受这丫头的嘲笑了?
强忍住了想要把这丫头抓到自己面前来好好理论的冲动,一本正经地继续说道:“所以父皇母后才时常嘱咐我,要对织星好一点。长大之后,我也知道此事对护国神女来说可谓是极大的侮辱,因而也觉得愧对织星,便把她当做自己的亲妹妹来看待,甚至于比对亲妹妹还要好。”
龙月菱总算憋住了笑,勉强点点头,应付道:“嗯嗯,挺好的,挺好的。”
其实脑海里面还是浮现着当时的画面呢!
七岁的小太子,端坐在金銮殿上等着一个穿着红嫁衣盖着红盖头的六岁的准太子妃……然后,
在这个穿着红嫁衣的女孩儿缓缓到得他面前之时,他忽然跳下了金銮殿,在女孩儿的面前十分纯良无害地打量了半晌……随即嘟囔道:“咦?真奇怪啊,蒙面人不是都要把眼睛露出来的吗?这位妹妹,你的蒙面戴错了!”
然后毫不客气地扯下了织星的红盖头,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给这个同样一脸诧异的小小准新娘的脸上系上了一张红色的蒙面。还十分满意地拍了拍织星的肩膀,道:“这样才对嘛!走,小妹妹,哥哥带你去玩儿‘侠客行’!”
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将准新娘给拉出了,完全在一片哭笑不得的喜庆中终止了沦为政治棋子的命运……
据影随月所说,沧月国太子和护国神女的订婚十分神圣,每一个环节该在哪一个时辰开始、哪一个时辰结束,都有明确的规定,半点儿差池不得。而且必须是在太子七岁之时的天命吉日、天命吉时进行,一生之中只有一次。一旦被扰乱,便无法重择吉日开始、更别说继续下去了!
而在订婚之后,护国神女要被高高地供奉在护国圣塔沧月塔之上,不得离开半
步,只等着十八岁之时由太子迎娶进门。当然了,与之相对应的,太子在护国神女十八岁之前,也不得近女色。只能潜心修炼,等着迎娶自己的新娘,完成这一场既定的政治命运。
但是因为影随月扰乱了订婚,所以因订婚所带来的一系列后续事情都无法如常进行下去。使得织星在十八岁之前,不必被供奉在沧月塔;且太子与护国神女的命定结合,自然被就此打乱。
在大婚之前,影随月便再没有什么婚约的束缚、谈不上什么命定的牵连。护国神女该成为太子妃,也就只变成了人们私下里认为的理所应当之事,并没有什么能放面儿上的、必娶必嫁的依据。
影随月用此方法逃脱了订婚,使自己成为了自由之身,实在是很聪明的。
但是在沧月国臣子和百姓的心里,他们的太子,还是理应娶护国神女为妃的吧?这订婚的扰乱,对最终的结局似乎并不会造成什么颠覆性的影响。
看到龙月菱先前还是抿嘴儿笑的脸,现在却变得沉重起来了,影随月连喊了两声儿,将她从出神中拉了回来。问道:“你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