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二人走远,吴书记这才松了一口气。
“三叔!你就让这小子这么走了?”郑德昭满脸的愤恨,不甘心的问道。
“不然呢!非得闹出人命?村上死一个下乡的知青是多大的事你知道吗!我这个官帽子还要不要了!”吴书记恨不得撬开郑德昭的脑子看看,里头装着的是不是屎。
一转身就看见河堤上站着一大群看热闹的村民,立刻吼道。
“都看什么,工分不赚了?散了散了!”
——
付嫂子气喘吁吁的好不容易才追上宁厉。
远远一看,苏玉梅正挣扎着要从宁厉怀里下来,宁厉没有放开她,反倒是威胁性的拍了拍她,又将她抱紧了。
“宁厉,你放开我!我自己能走!”
“别动!”宁厉紧了紧手臂,语气有些不善,苏玉梅立马不敢动了。
“不是什么大事,你快把我放下,付嫂子在后头都看到了!”
“我没看到啊,我什么也没看到!”付嫂子赶紧抬头望天。
宁厉和苏玉梅罕见的双双红了脸,只是宁厉还是没有放下苏玉梅。
“我刚才看你脉象,还是有些淤血的。待会儿我先送你回去以后,就上山去采药。就算不去医院了,这药还是要喝上几副的,免得留下了后遗症。”
“哪有那么娇贵······”苏玉梅声音有些小。
她自小没了母亲,从小到大受了伤都是硬抗过来的,从没觉得一个皮肉伤就值得身边人这么金贵她了。
“你不好好喝药,额头上可是会留疤的!”宁厉故意虎起了脸,吓唬道。
“······”
苏玉梅想到自己那好不容易从满是皱纹恢复成光洁的额头,最终还是点了头。她可不想在自己最好看的时候,留个疤。
到了家将苏玉梅放了下来,宁厉气都没喘匀,提起筐子就上山采药去了。
付嫂子将一杯热水端给苏玉梅,有些艳羡的看着她。
“苏知青,你家宁大夫,体格真好!从河堤到村里,这么远的路,愣是歇都没歇就把你抱回来了!年轻就是好!”
“哎呀,嫂子!”苏玉梅的脸红的像火烧一样。
宁厉烘热的胸膛那淌着薄汗的触感好像还在她耳畔,此时付嫂子一调笑,她立马一阵脸热。
不过真看不出来,宁厉不仅身材好,体力也这么好。
不知怎的,苏玉梅突然想起来前世自己婚后那些小媳妇聚在一起讨论的话题,后头一紧,脸上烧的更厉害了。
“苏知青,快别寻思了。一会儿就能见着了!”付嫂子揶揄的笑道。
苏玉梅赶紧挥散了脑袋中的想法,真是的,光天化日的,自己脑袋里装的都是些什么!要是让人知道了,还不要笑死自己了!
付嫂子手脚麻利的将院子里的小碳炉子点了起来,将一壶水烧在了小炉子上,苏玉梅冷,她还特意将炉子提到了苏玉梅的床边。
“付嫂子,今天谢谢你啊!”
苏玉梅这话是真心的,今天在姑姑明明付嫂子没必要帮自己,却还是惹的一身骚。还有河沿上的事,怕是现在自己那个姑父和郑家兄弟都恨死付嫂子了。
“苏知青,你说这些干啥!”付嫂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笼了笼自己的头发,“咱们乡里乡亲的,我帮你也是应该的吗!再说,宁大夫肯治我家灵宝,还都是看在苏知青你的面子上。”
农村人就是这样的,从你这里得到了一点点好处,就一直记在心里,若是你遇见了难事,肯定是要倾尽全力帮忙的。
苏玉梅将这份恩情默默地记在了心里,打算等自己跟宁厉上镇上领证的时候,给灵宝买些吃的玩的。
她现在的钱虽然不多,但是应该足够两个人度过这个冬天了。
等开了春,村里就会结算大家的工分,多退少补。到时候她可以把两个人攒下的工分再换成钱,买上些种子将屋后的自留地种上,这日子眼看就有奔头了。
苏玉梅守着小炉子,听着付嫂子窸窸窣窣的收拾声,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她今天实在是累坏了。
等她再醒来已经是黄昏了,屋子里昏暗一片,炉膛里的火星忽明忽灭,上头热着一碗粥。
她起身将炉膛里的火星扒拉了一下,让炉火旺起来。
应该是听到了屋子里的动静,宁厉一挑门帘进来了。
“你醒了?药在厨房,我去帮你端过来。”
“付嫂子呢?”苏玉梅一觉睡到了天黑,脸上有些尴尬。
“我采药回来就叫她回去了,家里头还有孩子。”
苏玉梅点点头,宁厉想的还挺周全,灵宝这样的孩子,一个人在家确实不太让人放心。
正想着,一碗黑乎乎的药就端到了她的眼前。
一股酸涩的味道立马冲进了她的鼻腔,引得苏玉梅一阵反胃,作势欲吐。
宁厉见状赶紧将那碗药端远了些,面上有些羞赫。
“不好意思啊,这个药味道可能不太好,早知道你这么讨厌这个味道,我就多加一味甘草了。”
苏玉梅也有些纳闷,自己今天真是格外的娇气,果然人都是不能娇养着的。
“没事,良药苦口吗!给我吧!”
苏玉梅伸手接过宁厉手中的那支碗,捏着鼻子一饮而尽,苦的她直咬牙。
一抬眼,宁厉骨节分明的大手递上来一块乳白色的大白兔奶糖。
“吃块糖吧,就没那么苦了。”
苏玉梅眼睛一亮:“你哪来的这糖,这东西可金贵了!”
“跟人家换的,快吃吧!”宁厉没有说什么,只是将糖纸剥了将糖塞进了苏玉梅的嘴里,他知道若是这糖不塞进苏玉梅嘴里,怕是她舍不得吃,要存起来的。
丝丝的甜意冲淡了苏玉梅喉头的苦涩,她心里高兴,立马穿鞋下炕。
“你等着,我去给你做饭!”
“不用了,我吃过了,粥在锅上热着,你吃吧,我先去干活了。”
这锅上的饭居然是他做的?
苏玉梅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