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老媪起了个绝早。预备好一家子的早膳就动身了。至晚方归。
到家时已是亥时,三个小的均已安寝,只有王臧氏心中牵挂,一直在等着。
令王臧氏欣慰的是老媪带回的是一个令人振奋的好消息。皇太子昨日确实出城狩猎了!这个消息在王臧氏看来是毋庸置疑的。只是证实了之后更加安心定志。
“李妈,有个非常重要的事情我想要拜托与你,这件事关系到我老王家和老藏家今后的兴衰荣辱。如今我可信可依靠的就只有你了。请你一定要帮帮我。”王臧氏握住老媪的手作势要下跪。
老媪惊恐万状,忙用双手托住道:“夫人不可,折杀奴婢了。您需要奴婢做什么吩咐就好,奴婢定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王臧氏拉她一起在榻上坐下。就将昨日白云寺老和尚机缘之说,以及下山后机缘巧合的被皇太子所救。种种细节都说的清清楚楚。
这老媪也是个通透的,这夫人的心思她也揣摩了几十年,哪有不明白的道理,只是她心中尚有疑惑,忧心忡忡的道:“夫人是打算把大小姐送入太子府?可大小姐已经嫁人生子。姑爷那边……大小姐是奴婢看着长大的,性情我是知晓的。她会听从夫人的安排吗?”
“嫁人生子这事可以瞒天过海,金王生是个老实人,我自有法子应对。至于这个孩子的性情,唉!我又如何不知?,品性是极好的,懂事,孝顺,识大体。可惜的就是不知变通,认死理,不够圆滑通透。本来凭她那相貌体态。我宁可让她去权贵人家为妾,也不想他嫁给一个平民。可她那个性情,去到大户人家怕是会被人家算计的连渣都不剩。但如今天命使然,或许她会因为命运的改变脱胎换骨也未可知。”
说到大女儿的性情,王臧氏也是一筹莫展。思虑再三道:“这事暂时不能让她知晓,我们这边先安排起来。只等木已成舟。再无退路再告诉她!到时候关系到王家和金家两族的生死存亡,她也只能唯命是从了。”
老媪深感不妥,却无力反驳。她太了解夫人,这可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她做的决定,别人是轻易不能改变的。
两人正商议着如何欺瞒金王生,如何借助老媪的侄女入府诸事,却不知大小姐也因为白云寺一番经历辗转难眠。又隐隐察觉到母亲近日对她的态度也有些奇怪。想着找母亲商量,却意外听到母亲那惊世骇俗的策划,她躲在布帘后,一张脸像开了染房,红了又白,白了又青。只惊得浑身发抖。冷汗淋漓。
王姪一直如影随形的跟在大小姐身边。对于王臧氏的这番操作也不忍卒读。只可惜没人听得见她说话,不然她一定会提醒王臧氏,做坏事早晚会发现。下次还是换个时辰吧!
当王臧氏说到如何引导大女儿勾引太子时,大小姐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掀开布帘,面红耳赤的望着王臧氏颤声道:“母亲,您……您怎可陷女儿到如此不堪的境地?”
王臧氏一下子懵了,一时间张口结舌。不知道如何答辩。
老媪亦是满脸羞愧。想要安抚,亦如鲠在喉。
过了半响,王臧氏才轻叹了一声道:“孩子,你将来要成为大汉最尊贵的女人,母亲绝不能埋没你。”
大小姐泪流满面,摇头道:“不!母亲!我不要成为什么最尊贵的女人!那个和尚在胡说八道!您怎能如此狠心!我的女儿才一岁。您就让她成为一个没娘的孩子。金生孙待您如亲母!他做错了什么?您怎么能昧着良心欺侮他?”
“住口!”王臧氏被激怒了。“母亲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为了整个王氏家族?”
“不!您是为了自己,为了你那所谓的贵族血统。”大小姐气笑了。开始口不择言。“母亲,您太自私了!为了荣华富贵,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可以卖!”
“啪!”王臧氏怒不可揭,一巴掌打在她脸上。
大小姐捂着脸,转身就往外跑。
“你去哪?”王臧氏冷冷道。
“我这就回金家,母亲就死了这条心吧!”
王臧氏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道:“回金家?皇太子看上的人就算是躲到天边又如何?我如今已是铁了心要把你送入东宫,成为尊贵至极的皇妃,要让王家摆脱低贱的平民身份,让你的弟妹有出人头地的机会。只要你不怕连累金家,只要你忍心让王家因为欺瞒之罪全族被灭,你就回吧。”
“母女怎可如此狠心逼迫女儿?”
王臧氏看着她彷徨无助的样子,到底是自己身上掉的肉。还是于心不忍。态度也变得温和起来,苦口婆心的道:“孩子,我们这些生活在最底层的人,生命就如同草芥。金王孙也算有些家底。可一旦天灾人祸,也会朝不保夕,毫无尊严可言。白云老禅师是位得道高僧。从不妄言。实话告诉你,昨儿救我们的就是当今太子。这是天赐良缘!我是绝不会让你错过这个机缘的。今天你要是依了母亲,将来必定飞上枝头变凤凰。若是恣意妄为,好事必定变成祸事。全族的荣辱都在你一念之间。你是个聪明孩子。你自己抉择吧!”
大小姐泪眼婆娑的看着她母亲。她知道。母亲是认真的。可是,她不能,也不愿。她除了逃避没有其他办法,她不再多言,转身走入了漆黑的夜色中。天上没有月亮,四周寂静得可怕。犹如她一般,心如死灰!
老媪立刻就要追出去,王臧氏叹道:“你让她自己静一静。”
老媪欲言又止。最后坚持道:“夫人,这么晚,大小姐一个人,奴婢还是跟着吧。”
王臧氏满心疲惫。无力的挥挥手。老媪忙追了出去。
王姪跟着大小姐一路撞撞跌跌走到街口。看着她失魂落魄站在十字路口不知要何去何从!
大小姐看着金家的方向,好像看到丈夫清秀温和的脸,听到女儿娇娇柔柔的喊着娘亲。她忍不住朝着那个方向走了好几步。走着走着母亲毫不留情的话就在她脑海里回响。不,我不能连累金家,金王孙是个多么好的男人!我不能害了他,不能害了孩子!那么,只能听母亲的了。可是,一女怎能嫁二夫?还要为人妾室。向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献媚。在其他女人跟前伏小做低!太耻辱了!罢了罢了,不如一死。只要自己死了,母亲也只能放手。一切的不如意也就一起结束了。她心一横,直接往街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