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彻儿没有关系。”
刘彻忙伏地道:“皇祖母,皇叔他……”
汉景帝不待他开口便截住他的话头道:“武儿的死都是儿子的错,彻儿是按儿子的吩咐办事。儿子的本意只是想吓唬吓唬武儿。让他不再恣意妄为!不曾想他自个把自个的命断送了。”
“吓唬?他已经回封地去了。哀家也狠下心断绝了和他的一切往来。只求留他一条性命。他是你的亲弟弟,你怎么这么狠心?我的武儿啊 ……”窦太后双手抓心,眼泪盈眶。
刘彻第一次看到窦太后伤心软弱的一面。也许只有梁王才能让她乱了方寸。
汉景帝也跪下去道:“儿子不孝,让母后伤心了。都是儿子的错!母后,您要保重身体啊!”
窦太后摇摇头道:“皇帝,你起来吧!这一切都是哀家的错。是哀家让武儿有了非分之想。你作为一个帝王。并没有错!都是哀家的错。让你们兄弟自相残杀!”
接着她转过身,背对着汉景帝道:“哀家累了,皇帝回去吧。”
刘彻求救的看着汉景帝。汉景帝祈求道:“母后……”
窦太后有气无力的挥了挥手,道“彻儿也去吧。”
刘彻如释重负,随着汉景帝出了建章宫。
直到他父子二人远去,窦太后才绝望的喃喃自语道:“皇帝杀了吾儿,皇帝杀了吾儿。”
刘彻随着汉景帝回到长信殿。父子俩相对沉默。
许久,刘彻道:“父皇,皇叔的死都是儿臣一人所为。您为什么要把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
汉景帝叹了口气道:“父皇近几年身子不好了。恐时日无多。这个位置迟早要交给你。你皇祖母辅佐先皇多年,权势滔天,母族根基稳固。公卿世族都以皇太后为尊!你年龄尚小,身边又没有培养自己的势力。今后需要太后庇护你的日子还很长。梁王是太后最宠爱的儿子。父皇不能让太后对你心存芥蒂。父皇与梁王争斗了几十年。在这件事上,太后是亏欠朕的。太后心里也明白,梁王所作所为百死难赎。她再怎么恨朕,朕也是他的儿子。”
刘彻方知父皇苦心,忙跪下道:“是儿子错了。陷父皇于两难境地。”
汉景帝见刘彻明白了他的苦心,郁闷的心也放开了。欣慰的笑道:“彻儿真的长大了。天下交给你,父皇也可以放心了。”
刘彻眼睛顿时红了,抱住景帝的腿道:“父皇您要保重龙体啊,彻儿要您千秋万岁。”
汉景帝哈哈大笑,连说了三个好。感觉自己的身子真的清爽了不少。这大概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吧!
父子俩又在御书房畅谈了一个多时辰。汉景帝特意和刘彻讨论了一些国事,立刻发现儿子的优点。才思敏捷,有真知灼见,处理事情果断冷静。最难得是不拘泥小节,有大丈夫气度,却又能圆润通透。该狠的时候绝不心慈手软!该宽的时候也绝不纠结利益得失。
两个人谈到兴头上,汉景帝笑道:“你师父呢。怎么不一起进宫。朕要好好嘉奖他!”
刘彻忙道:“师父明日一早就会入宫。”
汉景帝笑了,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
最后,汉景帝列出了一些名单,嘱咐他与这些人深交。
第一个是李陵,乃飞将军李广的孙子。文韬武略。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
第二个是中郎将灌夫,以勇猛闻名,小小年纪就战功赫赫。
“张汤?”看到第三个名字时,刘彻看向汉景帝。汉景帝笑道:“此人现在是名不经传,只略比你年长,但是性格沉稳,头脑清晰。经史子集无一不通,乃少年天才。历练历练可做你左膀右臂!”
刘彻释然。再看下去都是世族将相子弟。
刘彻一一谨记。父子二人聊得忘了时辰,直到天色暗了下来。椒房殿那边王姪着人过来请汉景帝去椒房殿晚膳,汉景帝这才起身笑道:“你母后今日定然亲自下厨了。父皇今日可是托你的福呢。”
刘彻笑道:“儿臣许久没有品尝到母后的手艺。在外面时常惦念!”
父子俩相对一笑,携手到了椒房殿,王姪和三个女儿都在翘首等待,殿阁内已满满当当的摆了一桌子。
刘彻一看,都是幼年时自己最爱的吃食,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一家人围坐一席,那个时期皇帝饮宴都是一人一几,独王姪这里不同。她说一家人围坐才显得亲厚。食不言寝不语她也不赞成。她说只有边吃边聊才能开怀畅饮。开心了,吃得才香。汉景帝深以为然。
酒足饭饱,汉景帝今儿高兴,多喝了几杯,早早的就回寝殿了。
王姪安排三个女儿也去安置了。这才拉着刘彻道:“彻儿,这次回京就不要再出去了。你父皇的身体……”王姪欲言又止。
刘彻担忧的道:“父皇的身体很不好吗?”
王姪道:“你父皇近两年大病小病不断。常常感到力不从心。母后恐怕他时日无多。你也大了,一来也该学会为父分忧了。二来,你也要做好继位的准备,你上下兄弟十几个。也不得不防。”
刘彻谈到汉景帝要他结交良臣志士之事。王姪潸然泪下,沉声道:“你父皇他也知命,已经在为你的将来考虑了。”
刘彻又提到了下午给窦太后请安的事,提到了梁王事件。
王姪立刻就明白了汉景帝的苦心,叹了口气道:“你父皇心思太重,性格太过于谨慎。所以他活得辛苦。皇太后是深明大义,大胸襟大智慧的女中豪杰。万事都以大局着想,永远都会把汉室江山的繁荣昌盛放在第一位的!”
刘彻又提到梁王和景帝的兄弟情谊,王姪深深的叹息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彻儿,将来你若登基做了皇帝,一定要善待你的兄弟姐妹。”
刘彻应允。果然,他在位五十五年里诛杀的臣子无数,却从没有苛待过兄弟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