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第三问,两军交战期间,可却突然爆发瘟疫,我军丧失大部分战力,士气大降,眼看敌军铁蹄即将践踏而来,你该如何应对?”
伴随着瑶溪高贵的声音,百官、尤其是武将脑海中,好似有一道九天雷霆轰然劈下。
这,这是在考顾全对兵法的理解?
公山顺心有诧异,不禁看向顾全,嘴唇挑起一丝嘲弄的弧度。
这题若是让顾鸿来答,他是一点也不敢吱声。
可让一个连战场都没上过,血都没见过的小儿来答,那他真是呵呵了。
不过由于前几次摔了个狗吃屎,女帝也警告过他,所以他还是忍住了,静静地准备看顾全出丑,令将军府蒙羞。
王庆眉头轻皱,他与顾肃是多年好友。
在他看来,陛下先前两个问题,顾全答的已经很好了,充分地展现了自己的才能。
可这第三问
就连他这位兵部尚书,一时半会也没有个头绪,顾全又怎么能答得上来呢?
白华茂摇着头,“这下,他总该答不上来了吧。”
他从小就读了很多书,兵法一道却从未涉猎过。
顾全未及弱冠,十几载韬光养晦,今朝所展露的,已经足以惊艳四座了。
“顾全,你能再给朕带来惊喜吗?”
瑶溪此刻都不敢妄下定论。
“既是两军交战期间,那应该有类似投石车的大型工程器械吧?”
当所有人都以为顾全会保持沉默,他却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瑶溪柳眉微挑,“投石车庞大,虽不便携带,但也可以有。”
顾全点头,笑道:“那就好办了。”
“己所不欲,要施于人。”
“我们只需将染有瘟疫的尸体,利用投石车投至地方阵营。”
“亦或是,将尸体放入敌军饮用的水源上游之中。”
轰!
百官心神一震,无论资历如何,官职多大,皆不可置信地死盯着顾全。
能站在这的,即便是武将,也没有一个是傻子,撑死鲁莽冲动了点。
仅是一瞬,他们便明白了顾全此计的用意。
把尸体投到敌方阵营里、放到敌方水源中,以此传播瘟疫,进而削弱敌方力量。
甚至于
明面上,可以利用部分尸体吸引注意力;
暗地里,则悄悄地污染水源,只要是人,就得喝水
嘶!
这是何等逆天的阴损毒计!
他们越想,越是心惊胆颤。
残忍,歹毒
这些词,貌似都形容不了,眼前这个面挂人畜无害的笑容、消瘦的纨年轻人。
将军府二公子是纨绔?
他们信个鬼!
你家纨绔能想出这种毒计来是吧?
谣言真特么的害人啊!
瑶溪也是惊了许久,待回过神来,映入眼帘的,是不少官员火红如猴屁股的脸颊。
先前她刚发过怒,这些人哪里还敢半途插嘴?
现在一个个是憋得不行了。
“诸爱卿可有什么想说的,一个个来。”
她也想看看,面对这些老家伙的攻势,顾全还能否从容不迫。
所谓枪打出头鸟,公山顺已深有体会。
因此哪怕他想发泄一番,但也硬生生忍住了。
“此计,太毒了,实非常人所想!”
“我泱泱大乾乃礼仪之邦,为天下所知,此獠此计却置人之性命如草菅,阴狠毒辣!”
“将军府好歹也是跟随过先帝,征战过沙场,立下过不可磨灭的功劳,家风森严下,此獠仍旧肆虐成长,定有古怪!”
“恳请陛下,彻查此獠!”
一人站了出来,眼中残留着些许惊恐。
他名高常,乃都察院右副都御史,三品大员。
以‘清廉公正’闻名,与将军府无瓜葛、无纠纷,纯粹就是听不下去了。
“高大人,我儿不过是回答陛下的问题,你就这般长篇大论地攻击我儿,意欲何为?”
“置我将军府于何地!”
顾肃冷声道。
彻查顾全,这不就相当于彻查他们整个将军府吗?
这高常,好大的胆子!
“我大乾素来以‘仁义礼智信’五常之道为国之基石!”
“顾全这个回答,顾大人可知违背了其中几个?”
“若顾大人一心袒护着他,日后定当铸成大错!”
高常一脸正气,掷地有声。
好样的,继续!
公山顺心花怒放,他没想到,这高常竟然这么能怼,甩他好几条街!
文官就是文官,这书,没白读!
眼瞅着自己便宜老爹落了下风,顾全刚要出声教教高常做人。
“高大人此言差矣。”
顾全愣了下,循声望去。
顾肃听到这声音后,脸上的阴沉如春雪般消融。
高常看清那人,眉头一紧:“郭大人,你有何指教?”
郭松淡然一笑,“陛下面前,谁敢言指教?”
“当是陛下指教我等才是。”
瑶溪面色不变,这拍的马屁轻飘飘的,却是令她心里舒适了些许。
没有谁不喜欢听好话。
如果有,就是那话说的不够好听。
高常脸皮一抽,一身气势无形中弱了些许。
“兵者,诡道也。”
“既为非常时期,动用些特殊手段也是合情合理的。”
“两军交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兵法一道所指向的,何尝不是胜利呢?”
“只不过胜利的性质及方式,有所不同罢了。”
“高大人又何必揪着顾全的回答不放呢?”
“况且”
郭松微微侧眸,看向顾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