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散了看热闹的人,将酒肆上上下下搜寻了一遍。
终于在杂乱不堪、明显发生过打斗痕迹的后厨,找到了两具尚留余温的尸体。
真正的掌柜和小二。
田起挑开两名刺客的嘴巴,舌头早已溃烂,满口的黑血。
他神色冰冷,“敢动陛下看重的人,他们身后之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刺杀失败便将藏在舌头下的毒药服下,有备而来。”
龙七倒是脸色平淡,蹲下身子,扒开两人的衣服,仔细摸索,但却一无所获。
他又看向顾全,“二公子,看来你很早就被盯上了。”
顾全微微点头,眸底蕴着一分冷意。
若非龙七,他当真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差人将两具毒发而死的尸体搬了下去,各人坐下,旋即谈笑风生。
顾全这才了解到,田起、龙七,曾经都是老爷子的部下,上过战场、染过敌血,算得上是生死之交。
“二公子你放心,此事我定会如实禀报陛下。”
“将军一辈子都在为大乾而战,如今将军之孙竟遭此境遇,陛下定会主持公道,揪出背后之人!”
既然身份已被知晓,田起索性同龙七喊起了‘公子’。
顾全点头,颇为好奇地转移了话题,“田叔,你一直这样带着头盔和面罩,不会不舒服吗?”
龙七神色一动,却并未开口。
田起明显愣了下,倏地朗笑一声:“二公子勿怪,我长的不好看,怕吓到别人,也就这样示人了。”
顾全见此,也没再追问,饶有兴致地问起二人与顾鸿的事。
次日,再无风波,紧赶慢赶下,已是来到了城门之下。
巍峨城门高耸,宛如拔云高峰,予人一种难言的宏伟之感。
顾全抬头仰望,神色间浮露出一抹轻松。
“勃勃生机,就在眼前。”
他动了些许念想,似感慨般道出一句。
龙七带着一丝笑意,道:“我大乾龙脉盘踞此间,如朝阳般映射着周遭的一切。”
“置于中心处,自是勃勃生机。”
顾全赞同道:“小娘子也是分外悦目。”
“嗯嗯?”
龙七对自己的言辞很是满意,正点着头,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待反应过来,顾全早已走远。
徒留‘小娘子’三字清晰地缭绕于耳边,像是有人贴近、不断地低声诉说一般。
田起拍拍他肩膀,语重心长地道:“龙兄,你可别擅自揣摩二公子的话。”
“当时我就跟你现在一样,老喜欢东想西想的,才屡次被二公子震撼到。”
“虽然不算丢人,但讲出去也不是那么好听。”
“所以啊,你就老实点,只要没到特别正经的地步,二公子说啥,你反着来想就行。”
龙七愕然,反着来想?
意思就是不去找小娘子,或者去找
他深深地咽了下口水,望向顾全的眼神中也多了分警惕。
“没想到二公子还好这口。”
皇宫,真凰殿。
“沫儿,顾全回京了?”
瑶溪翻阅着奏折,忽地问了句。
百里沫微点螓首,“据田大人所言,返京路途中,他们遭遇了刺客,目标很明确,冲着顾全来的。”
瑶溪被挑起兴趣,放下奏折,“继续说。”
百里沫接着道:“那两名刺客已经服毒暴毙,身上也没有任何能够透露身份的东西。”
“此事,属下已经让锦衣卫前去调查,但恐怕收效甚微。”
瑶溪冷笑一声:“呵,朕倒是有些好奇,究竟是谁胆子这么大,敢对朕派去赈灾的人动手。”
百里沫低着头,缄口不言。
瑶溪轻瞟了她一眼,“有什么话就说吧,跟朕跟了这么久,还有事想瞒着朕不成?”
百里沫这才抬起头,“其实,就在前几日,属下查明了顾全揭下招贤令的真实原因。”
瑶溪眉头一挑,“哦?”
“是什么?”
“源自顾全和滕王之子的一次赌约”
百里沫面带鄙夷,徐徐道来。
瑶溪越听,脸色越发难看。
她本以为,顾全是藏锋不出声,能忍人之不能忍者,揭下招贤令,是觉时机已到,一朝羽化,苦尽甘来,一举颠覆自身于他人心中之形象。
哪曾想,竟只是为了免费与几个花魁共度良宵?
胸腔内,仿若有股火霎时烧了起来。
她气急,胸口起伏不定。
然,念及滕王二字,她怒气又不由消了些许,心底泛起了冷意。
滕王,乃大乾异性王之一。
坐拥淮北一带部分地区,豢养了大量私兵,权势不可谓不滔天。
藩王猖獗,上朝皆凭心意。
对此,瑶溪心中早有不满。
只奈何如今局势多变,相较于内忧,六国、匈奴、倭寇这些外患,才是悬在大乾身上的利剑,稍有不慎,便会被劈个七零八落。
她揉揉眉,眸子内透出疲乏,“传唤下去,明日让顾全、白华茂上早朝。”
百里沫微躬身子,“是。”
“那顾全遇刺一事”
“让锦衣卫继续查吧,必要的话,让东厂也介入。”
瑶溪摆摆手,百里沫会意,轻步退去。
“哎,父皇驾鹤仙去,直接将一个烂摊子甩给我。”
她神色上浮露出一抹无奈。
先帝无子,却为她挡下了一切流言蜚语,助她坐上帝位,可她屁股还没坐稳,便早早离世。
“罢了,父皇既然信任于我”
“朕自当不会辜负您一片期许!”
她眸光发散,前所未有的明亮,高挑的身姿上也弥漫开一股子威严。
将军府。
宁氏见吃了好阵子苦的乖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