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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景(2 / 3)

一感到诧异,“你说什么?”

“她叫吴翠香没错,在村里的人都知道,所以你来这里,一定是村里的人告诉你她的名字。你根本就不是她的亲人。”

周军有些前言不答后语,但看女生的穿着一定是城里来的,是他的希望。

李一一转过身,“帮她又是什么意思?”

“在柴房里,她被父亲打的腿骨折了。”周军情绪失控,从轮椅上滚下来,小腿没有知觉,只能趴在地上,“她就这样望着我!她跪在我面前,拉着我的手,求我救她。”

“她不叫吴翠香,只有我知道,我守着这件事三十多年了!我不能把它带进土里,不然我一定会下地狱。”周军抓紧木桌腿,“她说给我钱,可我带不走她,村子里被拐卖的人哪一个逃出去了!他们一条心,都不想这样的丑事传出去!他们威胁我,打断我的腿,可我要活着,把这件事说出来。我相信一定有人会来替她做主。”

周军大口喘息,强烈咳嗽脸色都成了猪肝红,像是被一群披着人皮的兽撕咬的遍体鳞伤。

李一一蹲下身,凝视他噙满泪的灰眸。

“还有呢?”

“她亲口告诉我的,她叫丁怡,是京北人,她父母是大学教授。只要送她回去,她可以给我钱,甚至房子车子都可以。”周军握紧李一一的手,“她叫丁怡,这个名字我记了一辈子,不会错。”

丁怡?京北人?

李一一胸前好像灌了一团火,耳鸣声不停刺激自己,她几乎快要看不清周军的脸。

她将周军搀扶到轮椅上坐下,手握紧皮筋,“你确定你说的是真的。”

周军很肯定的点头,“没错,我不会记错的。”

李一一直起身,带着满腔疑惑,深深凝视周军一眼。最后她朝屋外,跌跌撞撞走去。

开门一瞬,阳光倾洒在身上,一束束光往屋里去,霉味被风吹散,飘去远方。

屋内的抽屉再次被打开,一个玻璃瓶被周军拿出。

驱散黑暗,阳光之下的粉尘如同罄竹难书的罪,终究是无法掩藏。

打开盖子,周军对着瓶口一饮而尽。

李一一没将门关上,她听见周军倒地的声音,和最后一声撕心哀嚎。

“对不起。”

她迈开步子跨出门开,眼前的光彻底灼伤了眼。村里祥和热闹,新房干净排列整齐,花台绿植,阳光下风中摇曳的杜鹃花一朵比一朵鲜艳,红的快要滴血。

土地下是鲜活的生命,是无数无法逃走的人的尸骨,她们灌溉了这一切。

李一一将一株杜鹃连根拔起,丢在花台,直接往车旁边走。

和来时一样,山川河流,风景秀丽的大山。

和来时不一样,桃花源背后是地狱,是泯灭的人性。

-

迟景坐在车里等了很久,手里一直拿着那枚蓝色发卡。

什么时候捡到的呢,高二晚自习下课,放学。那个扎着马尾,凑到他们班玻璃前,整理额间碎发,做着俏皮表情的女生落下的。

那时教室的灯光熄灭,夜很黑,他在教室里,如同现在,透过车玻璃看着她一步步朝自己走来。

而她在车外,也在教室外,从来没有看见自己。看见自己早就在她面前。

后来她谈恋爱了,也如同现在。

他只能跟在她背后,直到转学回美国,也是现在,他又快要回美国了。

迟景长叹一口。

像等红绿灯,错过了一个绿灯,接下来,只剩红灯。

李一一打开车门坐了上来,肩膀细细抖动。

和当年好像,她在学校外被罗怡骂哭,可他也只能在远方看着。

美国的教育让他乐于交友,但在国内直到走的那一天,他还是没能站到李一一面前,告诉她自己的名字,因为那样的交友行为,在国内叫做早恋。

他并不想,看到对方哭。

迟景将纸递到李一一面前,为了缓和气氛,笑道:“陆总要是看见我给你递纸,会不会把我掐死?”

男人坐了个很夸张的掐人姿势,李一一破涕,陆野很爱吃醋。他会。

许久,李一一终于调整好了心情,迟景才问她,“想怎么做?我可以不开发,但是让他们以为要开发。”

耗他们的精力与财力去开民宿做投资,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算是可行。

李一一思忖后,摇摇头,“按你们的规划走就可以了。”

迟景不解,“不做点小小的惩罚?”

“真的能惩罚吗?”李一一侧过头,对上迟景的视线,“不能。”

迟景松了口气,“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李一一答:“因为铁链锁住的不是一个女人。”

是文明,是自由的灵魂,是它剥夺了人生的可能,禁锢那些本该像花儿一样绽放的人。

而可怕的是那根链条吗?并不是,是将它握在手中,却并不觉得可耻的人。

与其困于深山,不如让其走出深山。

原始的野蛮和封建的思想,应该被文明与道德深入。而不是陷入循环。

迟景和她在这个村里走了许久,直到该返程了。

迟景看一眼坠落的夕阳,这样美好的场景,独属于两人的时光,快要结束。

“陆总能从这样的山里走到现在,很不容易,我也很佩服。”迟景说完将那枚蓝色发卡递给李一一,“我相信你可以以此说服罗总。”

迟景笑笑,瞳孔染上释怀后的柔光。

李一一送他离开,看他的车驶离这条道路,渐渐消失在眼眸。

那枚发卡就在她掌心,她垂眸看着,想起往昔。

她知道,一直都知道,迟景这两个字永远跟在她的名字后面,在月考成绩公布栏上。

但有那么一次,他超过了自己。

那时,她和同学站在楼梯口,看见恣意少年笑容开怀,对旁人说,“我就知道我一定可以超过她,终于可以当一次第一了。我请吃饭,你们必须去!”

其实那一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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