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罗怡这个态度,他又闭嘴,只满口应下,“谢谢阿姨。”
两人的互动让李一一上扬的唇角抽动一下,她赶紧拉着陆野往洗手间走。
陆野的手冲刷在冷水下,忽然问起,“我妈和阿姨的关系很好吗?”
李一一沉思了一下,“嗯,我妈说,你母亲帮了她很多。”
陆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罗怡对自己的态度简直好到了天上,可以说是判若两人,可这样突如其来的好意,让他觉得太不习惯,似乎还是更愿意罗怡板着脸。
洗完手,李一一和陆野从洗手间出来,就听见李一鸣咋咋唬唬的喊声。
“他这到底是算我妹夫,还是我哥啊?”
丁笙显然也是被这个消息震惊了,小声嘀咕,“我叫她嫂子,还是她叫我嫂子。”
“你们年轻人爱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罗怡推开李一鸣,目光投向陆野,上前手搭在陆野身上,把他往餐厅方向领,“小野去尝尝阿姨做的菜。”
李一一愣在原地,与李一鸣和丁笙对视一眼,三人不知所措。
罗怡让陆野坐到了李安庭旁边,那是李一鸣的专属位置,没等李一鸣反驳,她又已经去厨房,不多时,端了一碗鸡汤出来。
罗怡将鸡汤放在陆野面前,亲手递上勺子,“小野你尝尝,要是味道不对你就说,阿姨让他们重新做。”
“好,不用麻烦的,看样子就不错。”陆野不敢在罗怡面前大幅度吹气降温,直接将一勺鸡汤送入嘴里,瞬间被汤到,但忍着吞了。感觉嘴巴里火辣辣的。
旋即厨师又端着一些菜品从三人面前走过,进入餐厅。
“这是咱妈吗?”李一鸣看罗怡亲自替陆野拿餐纸,摆放碗碟,甚至她已经在亲自盛饭!挺直了身体,“不是,她对我这个亲儿子都没有那么亲,什么意思!我长这么大吃过一次她亲自盛的饭吗!”
李一鸣愤愤不平,李一一也咧嘴淡淡笑了声,“别说你,我也就生病的时候妈妈才亲自来喂我吃过饭。”
罗怡看陆野吃得香,从餐厅出来,见三人怵着不动,催促道:“你们也去吃点儿。”
李一一和丁笙先进去了,李一鸣则把罗怡挽走,“妈,您什么时候也这样对我呗。”
“走开,我去给小野再洗点儿水果。”罗怡将手抽开往厨房走。
李一鸣紧追其后,“妈,你当初恨得他牙痒痒,现在见他比见我这个亲儿子还亲,就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吗!”
“你什么感受?”罗怡翻了个白眼,“小野在外面吃了那么多苦,又努力做出一番事业,你整天游手好闲的,好意思吗?”
“那还不是当初我劝你让一一去北川的,不然她能给你带回一个大好儿子!”李一鸣不服气,嘴里念念叨叨的。
“照你这么说,当初还是我让一一去北川念书的。”罗怡摘下葡萄仔细清洗,难得和他多说。
“您这样往前翻,那我还说如果不是初中我叛逆,你也不会培养妹妹,那她可能就在京市读艺术学院,也不会去财大,还得是我!”李一鸣抓起一个葡萄就往嘴里送。
“你那个时候不学好,还有理了?”罗怡往他拿葡萄的手上打了一下,“去吃饭,别在这儿碍手碍脚的。”
李一鸣叹了口气,念叨着,“也不知道谁才是你亲儿子哟!”
罗怡没在理会,专心手里的活,眼底却莫名涌出一汪泪。
那年春天在一排梧桐树下,她和丁怡约定不管未来的路是如何,都不会放开彼此的手,可在同年九月,她就与李安庭订婚。
而丁怡却消失在茫茫人海,临别前的那句话,是她告诉罗怡,“等我回来,以后我要做你孩子的干妈。”
可她食言了。
罗怡擦了把泪,整理好思绪把水果端了出去。
她没有什么胃口,吃了些就饱了,只坐在陆野旁边,时不时用公筷替他夹菜。
不知道是不是撑得太累,饭还没吃完,罗怡闪躲着眼神,提前离开了餐厅。
李一一望着罗怡离去的背影,和她小幅度抖动的肩膀,也放下碗筷,“陆野你先吃饭,我去看看我妈。”
陆野也察觉到罗怡的异常,点点头。
李一一乘电梯上楼,到罗怡的房间,知道母亲一定在那个暗房里,她径直走了过去。
罗怡正在擦拭一幅画,听见开门声回过头,“一一,你怎么来了。”
“孙叔叔去黑水村了?”李一一低声问起,她知道罗怡要办的事,孙家父子都会马不停蹄去办,效率极其高,尤其是这件。
“是。”罗怡把画挂上,脱力坐回沙发上,“我也找了迟景,可我没办法。”
硬撑了一天的情绪溃堤,宛若泄洪,罗怡掩面失声,“没有任何办法去惩罚任何人。”
罗怡脸颊挂着泪,今日清晨老孙就到了黑水村和江阳村,不到中午就将所有的事告诉了她。
她花了很久的时间消化,去丁家的时候,根本不敢全盘托出,只能说陆野的父亲收留了她,而她最后因病去世。
沉默片刻,罗怡将那枚戒指拿出来,放在掌心给递给女儿,“我的那枚被你外婆丢掉了,她就把她的留给了我,你替我交给陆野。”
戒指在手中沉甸甸,却闪烁着格外耀眼的明亮。
李一一终于明白,罗怡和外公外婆决裂的原因。
如今她想要还自己一份想要的感情,就如她问自己,非陆野不可吗?
因为母亲的人生,也有那个非她不可,只是最终却落空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