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为了快速建成节约成本,大部分商家并未采用隔音棉。
李一一显然也意识到这是什么了,涨红脸拼命想要缓和气氛,“这算不算是一种定律。”
她笑得干巴巴的,语气紧张近乎颤抖,陆野点了点头,“可能算。”
看李一一表情已经非常僵硬,陆野随手从挎包里把自己的耳机拿出,“要不要听歌?”
这种男女房事的声音,李一一可以说是第一次身临其境的听,简直不要太刺激,她木讷点点头。
陆野看过她的手机并不适配自己的耳机,无奈只好插入自己的手机。
走到李一一身前,他蹲下身,抬手用食指撩开女生垂在两颊的发丝。
男人冰凉指尖划过肌肤,惊得她轻颤,小鹿般圆润的杏眼,颤抖直视男人置于眼前的清隽面容。
他屏着呼吸,如雕如琢的轮廓清晰硬朗,眉眼之间极其干净,并无任何杂念。
短短几秒将耳机戴好。
是一首前调抓耳的粤语歌。
歌词她并未听清,只是旋律悠扬。
陆野好像喜欢粤语歌。
她仔仔细细的听歌词,却被男人的容貌吸引,无法专注。
只在隐约里听见一句。
「还记得樱花盛开,还未懂得跟你示爱。」①
带上耳机隔绝了所有声音,感官似乎被无限放大。
她身感虚无,却又清晰看见男人起伏的胸膛和薄唇的开合。
只短短几秒,陆野无声的口型,几乎发出震耳欲聋的回响。
像一根藤蔓从心脏蔓延到全身深深扎根,令她肌肤有密密的痒感。
又像是升空的花火,在空白一片的脑海炸开,她再也无心去听任何一句歌词。
夜晚微凉在一刻间,化为虚无。
全身只留滚烫。
-
沉默良久,李一一准备去包里拿祛疤药,起身被耳机线拽着。
她下意识要去拿陆野的手机,却见男人十分警惕的模样护住手机,随她一道起身。
两人之间被耳机线连接,走到书包旁,又折返到原位置,分别坐在床沿与椅子上。
“祛疤药!”
戴着耳机李一一的声音有些大,陆野轻笑接过,拧开盖子挤出膏体在虎口疤痕位置涂抹,动作专注仔细。
揉至药物全部吸收,他将药管递给李一一。
李一一不明所以,见陆野撩开额间碎发,指指眼尾的那条浅淡疤痕。
抬眸示意她,自己看不见。
她有些不知所措,在这样的氛围里,好像擦药很暧昧,尤其是在眼部。
如果是之前,她会让陆野去厕所,只是在她看见男人口型后,拒绝的话她讲不出。
于是接过药,挤出一点儿在柔嫩指尖。
低头凝视男人一眼,她探出身子并弯下背脊,指腹上的药落在男人眉骨下方。
稍加用力膏体化开,指腹贴在男人温热的肌肤,很快将指尖的凉意覆盖。
随着指尖移动,她似乎能感受到男人的肌肤纹理,李一一不自主地专注在男人的眉眼里,只要她稍微靠近眼尾位置,他便会轻颤睫毛,时而会扫到自己的指尖边缘,令她心颤。
许久,药全部吸收。
李一一停下手,陆野已经递给她纸巾。
擦拭干净后,陆野起身又在她耳边带着笑意说了句,“谢谢。”然后坐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看着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陆野起身去开门,李一一随着看过去,是外卖到了。
陆野将餐盒打开放在书桌上,才又折返取下她的耳机。
音乐消失,楼上的声音也消失,好像夜格外静。
连男人的声音也发大,“吃饭吧。”
李一一摸摸耳垂一丝滚烫,温温吞吞到桌旁。
原本暧昧的气氛,在饭菜香里渐渐消失。
好像又回到,平常的晚饭时刻。
晚间天气转凉,胃口也好些。
李一一吃了几口,停下筷,“今天我画那座老桥的时候,发现有一处桥梁是用钢板固定的,应该是后来才加固的,桥体断裂过?”
陆野握筷的手肉眼可见的颤抖一瞬,凝重表情在菜入嘴时,悄然转变。
他淡然地说,“几年前浲县下了很久的雨,还发大水,在一个雨夜桥梁断了。很巧的是,有一车人掉了进去。”
陆野说这话的时候,似乎根本没有为一车生命而感到惋惜,瞳孔里写满冷静,甚至是漠然,冷如凛冬般泛着寒气。
李一一看着他。
并不想用这个词,但确实是有些阴鸷。
陆野懒散抬眼,唇角勾出笑意,“水很急,听说最后只找到汽车残骸,几个人的尸体都没找到。”
“啪”地一声,李一一手中的木筷被折断。
陆野的表情宛若斗兽,在一场厮杀后得以存活,露出胜利者的姿态,发出蔑视笑意。
李一一垂下头,眼底诧异、惊慌。
却不敢再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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饱食餍足,李一一回到床沿坐下。
陆野将饭盒重新收回塑料袋,系好袋子,将垃圾放到阳台,确保房间不会有异味。
李一一盯着他来回走动,又终于停下。
陆野站在桌前将挎包拉开,放入耳机,淡淡睨了女生一眼,“行了别看了,吃饱了就睡!我走了。”
“你要去网吧吗?”
陆野言简意赅,“昨天我就定了两间房,另一间在隔壁。”
原来陆野如此周到,周到得令自己说不出什么滋味,只眼睁睁看他拿着包离开房间,关上门。
房间彻底空了,好像有什么东西也被陆野带走,李一一全身软塌塌的提不上劲。
旋即她又听见隔壁响起脚步声和水声,想来陆野已经准备洗漱睡觉。
她也去厕所洗漱好,钻进被窝,熄灯。
而翻来覆去好一阵都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