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慢,有意无意的在肩膀处摩擦,男人在耳后的呼吸声骤然停下,似乎很紧张,好几次项链从他手里松脱,掉到自己的肌肤上,陆野又用指尖将它拿起。
有点儿像小虫啃噬了一口,叫她心痒。
许久陆野戴好项链,李一一回过身,膝盖和陆野碰在一起,她没有察觉,只觉得离男人很近,他能看清楚这颗心在自己身上是否好看。
“好看吗?”李一一清凌凌的一双眼抬眸看着他。
陆野收回停留在她胸前的视线,嗓音有些哑,“好看。”
李一一握着裙摆,家里没开空调手上湿漉漉的全是汗,她紧紧盯着陆野,脸上的红蔓延到了脖颈,眼里些许期待,“还有别的要说吗?”
陆野低下头,似乎无法与对方直视,忍了很久,他咽了咽嗓子,“我做了蛋糕,想吃吗?”
李一一手一紧掐着掌心,抑制着喉咙的涩意,“你想喝酒吗?”
陆野掀起眼皮,看她直接起身往厨房跑。
厨房里传来女生因为用力而断断续续的嗓音。
“这酒怎么这么重。”李一一将一箱酒抱起,大抵只有这样铆足劲儿她的哭腔才不会显得突兀又明显,她往客厅走,被陆野拦下。
他要接过自己手里的纸箱,李一一不肯,躲开了。直到弯腰将它放下,眼泪还是不争气的落到纸箱上,晕开一片。
李一一故作潇洒的揩去眼尾的泪,抬起头笑吟吟地,“怎么就二十岁了。”
她继续慌乱的擦拭脸上的泪水,情绪却好像陷入失控一般,拿起一瓶酒,费力将瓶盖拉开,哭腔再也掩盖不住,“陆野,你想喝酒吗?”
陆野将她手里的酒瓶夺走,冷下声线,“你不能喝。”
李一一伸手要去夺,陆野拿着酒瓶举了起来,她够不着了,无论她如何踮起脚尖都于事无补。
最后她跌坐在沙发上,失声掩面,开始发脾气将所有抱枕往陆野身上砸去。
男人不躲也不语,站在那里让她发泄,只是看到她这样胸口像有针扎一样,密密层层的疼痛,他想上前拥抱她,让她不必如此,他的话几乎已经在唇边,却生生咽下,带来更痛的灼烧感。
直到李一一累了,他才放下酒瓶,将地上的抱枕一个一个捡起,最后将一个抱枕放到李一一手里。
“如果你还想往我身上砸一次,我就在这里。”
男人站姿挺拔,身上的T恤松松垮垮的垂在身上,头发被她的抱枕砸乱了,垂在眉眼间,遮挡了些许目光。
她实在没有力气了,只用怨恨的目光深深睨着陆野,趁他分心将茶几上的酒瓶抢走,对着瓶口仰头灌下几口,气体太过刺鼻,陆野还未拿走,她已经放下酒瓶,酒水洒了一身。
她好像在这一刻恢复了所有理智,站起身。脚步虚浮地往卧室走,站在门口的那一刻,才回过头冲陆野笑笑,“陆野,我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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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进卧室李一一拿出卸妆水将棉片浸湿,将脸上的妆容全部卸干净,一双眼也许是被酒精刺激,有血丝还有些疼,反复用水冲了好几次,才得到缓解。
望着镜中惨白的脸与胸口的那枚红心,这一切不过一枕槐安。
她沉默许久,一遍遍的重复,“陆野,你是个胆小鬼。”
回到客厅,陆野已经将蛋糕打开放好。
她走近看了眼,十寸的蛋糕用杏色做底色,勾勒着几朵娇艳欲滴的玫瑰,如荆棘一般的藤蔓围绕在蛋糕周围。
李一一坐到沙发上,将蜡烛插上,松了口气,“对不起。”
陆野将打火机递给她,“是大姨妈惹的祸。”
陆野很快替自己找借口,李一一轻声笑了,鼻子还有些堵,她吸了吸才把蜡烛点上。
过了好一会儿,望着二十岁的蜡烛字样,李一一滑坐到地毯上和陆野并肩坐下。
陆野喜欢坐地毯,她也想试试。
关掉灯的房间里有烛光,还有墙上的一双人影。
李一一怔怔望着蜡烛越烧越短,才侧过头看同样望着烛光,十分安静的陆野。
“这个蛋糕你学了很久吧?”
陆野微微笑着,“嗯,一个星期。”
李一一尝了一口,味道不错也比上次好很多,陆野进步的很快,她问,“你有把这次的配方写在本子上吗?”
陆野笑道:“写了,每一次都写了。”
他的声音低沉温柔,李一一用指尖沾了些奶油,刮到陆野鼻尖,“听说点蜡烛的习俗是希腊传过来的,古希腊人信奉月亮女神,后来说在脸上抹上奶油是希望那个人以后都顺顺利利。”
陆野的脖颈有些红,以同样的方式,在李一一鼻尖也点了点,笑得温润,“希望你能考研成功。”
“英国没有小龙虾。”李一一问他,“如果我回国你会替我做吗?”
“一定。”
“那我现在重新许个愿吧。”李一一眼底带着期盼,“刚刚在南庭,我的愿望没实现。”
陆野侧目看着即将要燃完的蜡烛,小声说,“好,希望这个能实现。”
李一一没有阖眼,反而是伸出右手,勾起白皙修长的小拇指,“陆野我们拉个钩。”
他有些讶异,他从未与人拉过钩,哪怕这是小孩子常见的约定方式。
深深呼吸后,陆野伸出手,缓慢与她肌肤触碰,再慢慢的弯曲了手指,两个手指紧紧缠绕在一起,肌肤相贴彼此不知觉地颤了颤。
李一一抬眸看着陆野眼底跃动的烛光,炙热明亮。
她情不自禁朝陆野靠近几分,她希望概率学没有骗自己。
保持一段稳定的关系,就有一定概率将此升华。
她轻声说,“陆野,我们会是永远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