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熊妖愕然中匆忙举起自己两只巨大的前爪护住自己全身。
无数的刀气或削或劈或砍,如同雨点一般落在了黑熊妖的前爪上。
黑熊妖的前爪上,刀气所过之处,立刻撕开一道一尺来宽的刀伤。
在连绵不绝的刀气下,黑熊妖发出一阵阵愤怒的嘶吼,而他的引以为豪的两只前爪就在这刀气中被斩得皮烂骨断,已经看不出熊掌模样了。
此时,斗兽场内外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他们忘记了欢呼,忘记了鼓噪。
衙门的衙差们都伸长了脖子,惊讶又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孟浩。
“王班头,这小子有点本事啊。我记得这黑熊妖是王班头你带着兄弟们跟着朱县尉活捉的吧?听说很是费了一番工夫。”
旁边穿着庆辉皂衣,摸着腰间长刀刀柄的王班头看着孟浩道:“那时若非有朱县尉在,我们兄弟怕是都要折在这黑熊妖手里了。”
这时另一个衙差走过来,问道:“王班头,你说这小子得有几品?看他这一刀,怕是六品都不止。”
王班头本人就是六品的武者,他困在六品大半辈子了。
“他绝不止六品。”王班头斩钉截铁道。
“乖乖……瞧他模样才多大?不到二十岁吧?这个年纪就到了六品……不,五品……这可能吗?”
旁边的衙差吐着舌头说道。
王班头苦笑道:“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有时候比人和狗都要大。那些传说中的大人物,别说是二十岁之前五品六品,就是二十岁之前成为武士的也不是没有。”
衙差笑道:“王班头,咱们这种犄角旮旯能出那样的人物?我可不信。”
王班头侧脸睨了他一眼,自嘲般骂道:“咱们算什么东西?刚才那小子使的斩风刀法你也看到了,你觉得你再练多少年能比得上他那几刀?”
周围衙差听了皆沉默不语。
他们对于普通人而言也算是佼佼者了,但是从修炼斩风刀法之后,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同样的刀法,不同的人修炼进境天差地别。
另一边,赵县令又惊又喜,对身边的朱县尉道:“咱们今年宝贝了,此子前途不可限量啊。说不定将来你我都要靠他提携。”
朱县尉轻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他退后两步招来旁边的衙差,低声吩咐道:“告诉守牢的人,今年不必留手,把牢里关押的妖魔尽数放出来。”
那衙差听了很是吃惊,确认道:“所有?”
朱县尉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这衙差慌忙低下头恭敬道:“小人明白。”
说完又恭敬行了一个礼才慌慌张张向后面跑去。
待朱县尉回来,赵县令面带微笑道:“朱县尉,你还是这么严格。”
朱县尉面无表情地回答道:“他隐藏太深了,之前连我们都没有看穿,有必要试一试他的深浅。”
赵县令心里明白,朱县尉这是有些嫉妒,孟浩前面使的斩风刀法还好,他刚才使的那两招可不是斩风刀法,但是威力比斩风刀法更大。
斗兽场内,孟浩在一刀将黑熊妖的两只前掌斩得肉烂骨断后,并没有给黑熊妖反击的机会。
他提刀一跃而起,一招极道斩中的一刀两断斩向黑熊妖。
黑熊妖此时别无选择,本能地举起自己的两只前爪抵挡,只是当把两只前爪举到眼前,透过前爪的骨头缝看到孟浩时,黑熊妖便知自己的命休矣。
他张嘴大吼一声,不甘又愤怒地嘶吼道:“渺小的人类,你竟然敢!!!!”
最后一刻,在黑熊妖的两只前爪被孟浩斩得粉碎后,他发了狂一般张开巨口向着孟浩咬去。
这是他最后的反扑,即便是死了,也要向那渺小的人类张开自己的獠牙。
孟浩双手用尽全力,刀锋凌厉自黑熊妖的头颅斩入,将其自上而下活活劈开了。
当巨大的黑熊妖的身体分成两片倒向两侧,鲜血如同瀑布一般冲刷了下来,浑身浴血的孟浩提着刀走了出来。
斗兽场内外又是一阵沉寂。
孙阔在内的众多武者看到孟浩这样的情形,都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比起黑熊妖,眼前的孟浩更像是个怪物。
只有蓝萦,她把剑插在地上,走上前两步,从怀里掏出帕子道:“你的脸……沾了血……”
作为在村中玩泥巴长大的孩子,更是从生死间生还的人,孟浩并不太在意身上的血污。
“没事。”孟浩摇了摇头,随手擦了擦自己的脸,同时眼角余光看到蓝萦手中的帕子雪白柔软,边角处绣着一朵他不认得的美丽红花。
这么一张帕子污了有些可惜。
蓝萦似乎看穿了孟浩的心思,她轻声道:“你别动,小心弄到眼睛里,也不知这些妖魔身上有没有毒。”
说着一手抓着孟浩擦脸的手,一手拿着帕子小心地先将孟浩眼睛周围血污擦干净。
除了记忆中模糊的母亲,这是孟浩多年来第一次和女子这般亲近,还是一个美丽得如同仙子一样的女子,他不免有些害羞,微微低着头,不敢看眼前的蓝萦,更不敢和她对视。
蓝萦倒是落落大方,她利落地将孟浩脸上的血污擦了个七七八八,然后叹口气道:“可惜这里没有水,到底擦不干净。”
即便这样孟浩已经很感激了,道:“多谢姑娘。”
蓝萦扔掉手里帕子,笑道:“应该是我谢你才对,你可是救了我的小命。”
孟浩看了一眼那帕子正要回答,只听后面忽然响起一阵铁锁声,他顿觉不妙,转头望去,只见一只一丈多高的巨大灰狼随意地甩着铁链从牢门里走了出来。
最让众人感觉不妙的,是这只灰色狼妖不是像一般的狼那样四肢走路,他是像人一样两条后腿站着,直立着走出来的。
孙阔此时连骂的力气都没有了,垂头丧气地道:“又来……还有完没完了?”
旁边一人闷哼一声回道:“三天呢,今天才是第一天。”
听到这话,不仅是孙阔,众人的心都往下沉了沉。
才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