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苏和,你这小子终于舍得出来了!”许时生拖着满脸不情不愿的叶苏和,向着悦来酒楼走去,身边跟了几个镇上数一数二的纨绔公子。
此时悦来酒楼生意正好,大厅中喧闹之声不绝于耳,许时生微微皱了皱眉,不过只是一瞬,便恢复了正常。
伙计眼睛尖,一眼就看见了自家酒楼的东家少爷,身后带着几个公子,肯定就是他的朋友了,赶紧领了上等厢房的钥匙,迎了上去。
“许少爷,您订的上房已经准备好了,徐掌柜正在忙着收货,不能亲自接待您,十分抱歉。”伙计嘴巴也十分溜,说的话圆滑也不惹人反感。
许时生很是满意,拉着叶苏和便上了楼,叶苏和甩开了他的手,面无表情的跟在他身旁。
大厅中的些许女子投来惊艳的目光,眼里满是欣赏,这对于许时生这样的少爷自然算不得什么,可是叶苏和却很是厌恶这样的目光。
进了厢房,环境布置得十分雅致,墙上挂着的都是许府花了大力气淘来的真迹,四周都摆着绿植,空气里飘着淡淡竹香。
“苏和我跟你说,今天的菜式可是别处都找不到的,你这次
答应来绝对是赚到了!”许时生一坐下便忍不住开始吹嘘自家的东西了。
其他的纨绔纷纷吹捧附和许时生,让许时生十分得意,叶苏和抿紧嘴唇一言不发,看着许时生的眼神就像看一个白痴。
“这位公子姓叶?难道就是泗水县的那个叶府?”一个纨绔突然惊呼,望着叶苏和的眼神里带着几分炽热。
许时生得意洋洋,他跟叶苏和从小一起长大,小时候还经常一起骑马练剑,不知道怎么回事,小时候天真活泼的男娃子长大倒变成这么一副臭脸。
“老王,你还真是迟钝,我许时生交的朋友能是寻常之辈吗?”许时生淡然道。
叶苏和默默的看着许时生吹水,一时间纨绔皆齐齐望向叶苏和,并且凑到他的身边。
“相必阁下就是叶府大公子叶苏和吧,真是久仰久仰!”老王的胖脸上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喜悦,拱手道。
叶苏和懒懒的应了一声,并不想理会他们,但架不住人家热情的询问,拼命的想要通过这次宴会搭上叶府这条线。
好不容易拖到小厮上来,给许时生报了一顿菜名,确定无误以后,便让身后的随从把菜端上
来,一一摆放在桌上,而那些纨绔山珍海味都吃腻了,所以心根本就不在这菜上。
许时生一样一样的看过,眼睛盯着两盘鲜艳红润的菜式不肯移动,恐怕这就是老徐口中所说的,需要预定才能吃到的新菜吧。
“不知道叶公子平日里喜欢做些什么呢?”老王礼貌的询问,目光紧紧的注视着叶苏和。
惹得叶苏和眉头皱起就没有松开过,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喜欢打人。”
这个回答让老王一窒,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一旁没有出头的纨绔不住的偷笑,眼看着叶苏和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他们想要靠近的念头稍稍减弱了些。
小厮点了点菜式,确定都上完了以后,便恭敬的退下了,许时生爽朗一笑,招呼大家动手。
而纨绔们不去吃菜,伸手举起酒杯倒着满满一杯,开始敬酒,许时生也豪气的来者不拒。
叶苏和最讨厌这样的场面,身上散发着丝丝寒气,心里不住懊恼,真是信了你的邪,怎么就听了爹的话,乖乖过来了。
老王端起两杯酒走到叶苏和身边,举到叶苏和面前,“叶公子,久闻你的大名,今天一见真人才发现
,坊间传闻的果真不虚,来我老王敬你一杯。”
话音楼下,叶苏和眼皮都没有抬起,默默的盯着眼前的菜式,一旁喝的不亦乐乎的人也都停了下来,满脸紧张的望向这一边。
老王手都快举酸了,但是叶苏和并没有要接的意思,地位的不同让他可以无视老王的示好。
气氛一度变得很尴尬,就在许时生都忍不住要出声提醒的时候,叶苏和才缓缓抬起头,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不好意思,我的病还没有痊愈,大夫叮嘱我不能饮酒。”
老王脸色讪讪,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把手里的酒放下回到了自己的座位,这下便没有人再敢去找叶苏和的麻烦了。
叶苏和放松下来,感觉到肚子有些饿了,他拿起筷子夹向面前的菜肴,味道还不错,但是却很普通。
目光不经意间看到了两盘独特的菜肴,别人都在比拼酒量,叶苏和没有半点兴趣,反而夹了一筷子那红色的菜肴。
入口一阵清甜,回味无穷,叶苏和忍不住眼前一亮,他又忍不住夹了几筷子,令他惊讶的是,这菜肴的味道很是熟悉,就像某一次夜晚在家里吃到的蔬菜般。
更神奇的是,吃完以后,原本感觉沉闷不通的身体突然变得轻松起来,心情也不自主的好了些,叶苏和一阵畅快。
“时生!”叶苏和忍着心中的激动,沉声叫着许时生,许时生已经喝了不少的酒,脸色微醺,摇摇晃晃的走到他身边,打了一个酒嗝。
一股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叶苏和皱了皱眉,“我想知道那道菜是叫什么?”
许时生茫然的望了望,目光触到那盘快要空掉的菜,灵光一闪,“那个好吃吧,哈哈这可就是最新的菜式,要预定才能吃到,叫什么…番茄炒蛋的。”
在他语无伦次的话中,叶苏和还是提炼出了自己想要的信息,暗暗记下了番茄这两个字。
酒足饭饱之后,纨绔们喝的晕头转向,而许时生也有些脚步不稳,走路摇摇晃晃的,叶苏和嫌弃的走到一旁,大伙一起出了酒楼。
从他们身边赶过一辆牛车,一个娇小的身影坐在牛车前面,叶苏和猛然瞥见那个精致的侧脸,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悸动,他忍不住抬眼望着那牛车消失的方向,目光炯炯。
可惜什么也看不到了,牛车消失在了逐渐灰暗的天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