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湍急非常，下游到处都是暗石，叶宋身体左碰右撞，好几次都险些被撞晕，幸好手心被石头磨破了皮带着钻心的疼痛，才使得她清醒过来，入眼之际，夜色一片茫茫，水面上到处漂浮着食人鱼残破不堪的尸体。
“叶宋！……叶宋！”
疯狂的叫喊声划破了黑夜，叶宋抬头焦急地四处张望，寻寻觅觅良久，终于发现从后方涌上来一个人，是苏婧。于是叶宋就借着暗石的摩擦碰撞，极力减缓自己被冲去下游的速度，看着苏婧一点点向她靠近，伸手道：“把手给我！”
叶宋努力伸长了手，够了好几次，两人的
手指尖都堪堪擦过。最终苏婧奋力往前一倾，紧紧扣住了叶宋的手指，用力把她拉进自己怀里，紧紧抱住。
叶宋忽然有种一直提起的心重重落回去了的感觉，她亦反手抱住苏婧，苏婧把她的身子和头都护得很好，那些暗石只打在他的身上，没再打在叶宋的身上。
幸好鬼医给的药都十分管用，食人鱼从身边游过去猎杀同伴也把他俩当做空气。苏婧长舒一口气，吐了一口潭水，下巴泡在水里，他粗重地吻过叶宋的额头，蹭着她的发顶，喃喃道：“还好是追上了。”
叶宋没太注重这些细节，与他交颈而拥，也时不时被水扑腾过来，连连抽气，道：“你跳下来干什么，直接去下游找我就好了。”
“万一找不到呢。”苏婧道，“我不能冒这个险，不然会后悔死。你说过，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你生死都不会丢下我，我自然不会丢下你。”
叶宋嘴角若有若无地挑了起来，头搁在苏婧的肩胛窝里，语气凉凉的，柔柔的，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苏婧安静道：“我们一起坠崖的时候，你亲口说的。你当然不记得了，可是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两人不知道在水里漂了多久，后面水流没有那么湍急了。叶宋动了动骨头都快僵硬的全身，与苏婧道：“喂，我们不会真漂去苏州城外的大江里吧，你确定还有力气游上岸？”
苏婧没有回答她。
“苏婧？”叶宋叫了两声，都没有回应，不禁心中缓缓下沉，有些慌了起来，她手抚过苏婧的长发，无意当中抚到了他的后脑，伸手一看，一片浓稠的血水，定然是被凹凸不平的暗石给磕到了，不由失声惊道，“苏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