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宸截住她的手腕,往自己怀里一带,叶宋猝不及防就靠进他怀里,他问道:“你怎么了,有烦心事?”
叶宋无谓地笑笑,手却不消停,已经成功地从苏宸怀里抽出了银票,塞进了自己的袖兜里,道:“你们大理寺是不是也管人心情好不好?我要是心情不好,你们大理寺负责陪笑还是怎的,多少钱一次?”
苏宸抿了抿唇,不由分说地把她拉了出去。
大理寺的官差们把凤仙阁里里外外都搜查了一遍,没有查出一个失踪人口,最终只好作罢。只不过临走前,他沉幽幽地道:“谁要是敢把她进凤仙阁的事情传出去,本王便割了你们的舌头。”
俊俏的男倌们个个捂嘴摇头。
外面的夜风正凉爽。偏偏叶宋在房间里待久了,经这风一吹,竟头晕脑胀无所适从。胃里一通翻江倒海,才一出门口,就扶着墙壁大吐特吐。
苏宸对凤仙阁里面沉声道:“送杯温水来!”
叶宋接过来喝了一口,觉得没有味道,抬头就喷了苏宸满脸,一手把茶杯摔得粉碎,怒道:“酒!老子不喝水!要喝酒!”
苏宸又轻易地被叶宋挑起了火气,他抹了一把脸,伸手就捏住叶宋的手,准备给她一顿好揍。可是刚一握上时,却冷不防看见叶宋的眉头皱了一皱,苏宸低头一看,才发现叶宋的手背不知在哪里搞的,手骨处满是血痂。一瞬间,他的火气便熄了,心也跟着软了下来。
苏宸放轻了动作,把叶宋拉起来,叶宋不依,他直接弯身把人扛起,吩咐身边的人道:“去通知将军府的卫将军。”
他把叶宋带去了医馆。
医馆本已经歇业,大夫在苏宸的淫威所迫之下,不得已在药堂掌灯,给叶宋看伤。
苏宸见大夫用酒
给叶宋擦洗伤口,叶宋沉默得一声不吭。他问大夫:“她在哪儿受的伤?”
大夫弱弱地看苏宸一眼,道:“小人只能看伤的轻重缓急,不能看出这位小姐是在哪里受的伤啊。”
“连这都看不出来,本王拿你何用!”苏宸顿了顿,才又道,“那她的伤重是不重?”
大夫颤颤道:“还好,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到筋骨。上药包扎两天就会痊愈了。”
不多久,大夫就给叶宋弄好了,手背用白纱布抱起来,叶宋曲腿把手搁在膝盖上,手指微微弯曲,在臃肿的手背的映衬下越发显得削瘦若刀裁。
苏宸没走,大夫也没有胆子主动赶他们走。只好在边角的柜台处候命。
苏宸坐在叶宋面前,抬起她的手看了看,道:“你心里有什么不舒服的,可以告诉本王。有需要本王帮忙的地方,本王一定会帮你,就算违逆他也不会后悔。”他有些心疼地问,“手怎会弄成这样?”
半晌,叶宋忽然平静地出声道:“有一个忙你倒是可以帮我。”
苏宸心中一动:“什么忙?”
叶宋只顾垂着头,看也不看他:“离我远点儿。”
苏宸反应过来,没好气道:“叶宋,你别不知好歹!”
叶宋云淡风轻道:“怎么,不爽就揍我啊。”
“本王看你就是很欠揍!”转而苏宸又是冷冷一笑,“叶二小姐,你莫不是心里憋屈得慌,想被揍心里才痛快一点吧。如此,本王偏不如你的愿。”
叶宋抬头,静静地看他一眼,又低下头,道:“自以为是。”
苏宸在她耳边,放缓了声音,轻轻道:“叶宋,时间会证明,让你当初离我而去的那个人,他也不值得你爱。他的阴谋权术远比我多,你跟他,是不会幸福的。”
叶宋
看着他的眼睛,冷静地说:“当时让我离你而去的那个人,是我自己。”
苏宸一愣,还想再说什么时,忽然药堂里的烛光重重地摇曳一闪。再定睛一看时,药堂就凭空多出一个人,正是叶修。
他来得匆忙又着急,胸膛起伏剧烈,一张俊脸上满是焦色。在看见叶宋并无大碍之后,不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叶修和苏宸虽然从前诸多纠葛,可大家都住在京城,又同处官场,抬头不见低头见,如今话不多说一句,但还算客气。这次苏宸主动告诉他叶宋的下落,他是心存感激的。
苏宸见叶修来了,便起身告辞,打算继续查他的案。
叶修出声道:“阿宋多亏王爷照拂,叶修感激不尽。只是不知,王爷在何处找到阿宋的?”
苏宸回头,深深地看了叶宋一眼,挑眉道:“这事卫将军还是自己问她。”
苏宸走后,叶修和叶宋又是一阵沉默。叶修走到她身边,温柔道:“阿宋,跟哥回去。”
良久,叶宋才动了动身,站起来走在前面。出门前,昏黄的灯火下,叶修看见叶宋那只缠了绷带的手,心里微微扎痛,很不是滋味。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话说。
终于,叶修还是伸手轻轻碰了碰叶宋那只伤手,自责地说道:“你那么生气,为何不一拳打在我身上,就算是打了,也是我该受的,不会怪你。”
叶宋沉默一会儿,仰头看看天上的一弯清月,道:“你什么都说得出来,不一定我就要什么都做得出来。你舍得,我舍不得。”
叶修拉住叶宋的腕子,认真道:“阿宋,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那样说。”
叶宋故作轻松地笑笑,说:“你放心,我不会生你的气。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都是我独一
无二的家人。”
叶修拉过叶宋便将她抱进怀里,俯头在她发心疼爱性地亲吻了一下,低低道:“对不起。我知道你心里难过,故意躲着不回家。”
叶宋无声地咧嘴,霎时却酸了眼眶。她埋头在叶修的衣襟间,问:“大哥你不怨我了吗?”
“不怨,阿宋素来知我心意。喜欢与不喜欢,别人都强迫不来,只是我怨我自己,征战沙场多年克服生死无数,到头来居然克服不了心中的儿女私欲。”
“我只是看不惯,他以为自己是天底下的主宰,可以翻云覆雨主宰别人的命运。把别人珍惜的人或者物,卷入波涛骇浪之中,顷刻占为己有亦或是摧毁。”叶宋闷闷说道,叶修僵着身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