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寂,又庄严肃穆。苏宸坐在审堂正中央的上方,看见叶宋来了,倒意外地淡定,只问:“二小姐擅闯公堂该当何罪?”
叶宋见审堂没几个人,苏婧跪在地上脱光了上衣,但还没来得及行刑,旁边还有一位在朝的官员,约莫是来做监察的,然后就只有两个准备行刑的大理寺官差。
苏婧闻言回头看去,叶宋喘着气站在门口,逆着暮光,有些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呈现出大致的轮廓,苏婧愣了愣,随即眼波如暗潮汹涌。
那名在朝的官员也道:“叶二小姐,这里是大理寺,不是谁都可以随随便便进来的,皇上纵然再相信二小姐、相信大将军,二小姐也不得如此胡来!还请二小姐速速离去!”
叶宋跑得满头大汗,微冷泛着凌厉
的目光看着那官员,官员瞬时心里一紧,她道:“贤王这一百杖打下去,回去的时候走不得,你来送他回去吗!他要有个闪失,你应该担心的是你自己的人头!”
官员哑口无言。叶宋便又看向苏宸,道:“我无意擅闯大理寺,只不过想等刑杖完毕后送贤王回去,还请大人开恩,准许我在这里等上片刻。”
那说话的语气,从前向来都是对苏宸不耐烦的,今日倒有了一丝客气隐忍。
苏宸让人给叶宋搬来一张椅子,叶宋就坐在边角上看着。
苏婧回过头,刑罚当前,他还笑得出来,道:“这里都是男人,我不觉有什么,如今二小姐一来,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叶宋开口道:“你给我闭嘴。你大可在一百杖以后再来说这些,如果那时你还有力气说的话。”
苏婧道:“来吧。”
得了苏宸默许,两名执杖的官差上前,分别站在苏婧的侧后两边,然后相继高高地举起木杖,重重地敲在了苏婧结实的后背上。
只两下,就起了触目惊心的红痕。
叶宋看着他的后背,后背上还有老旧的伤疤,靠近背脊骨的地方的疤痕是一处箭伤。可随着木杖一下下打下来,原本的伤疤都被沁血的红给淹没,她手抓住了一柄,渐渐收紧。
起初苏婧还能忍受,慢慢他的后背、额头、鼻尖上都布满了汗液,那闷闷的杖责声简直像是阎王爷的催魂符,每一下都是莫大的煎熬。
苏婧再也不能咬牙暗自承受,杖一下他便闷哼一下,连跪着都显得吃力,随时都有可能向前扑倒。在杖到六十下时,苏婧终于忍不住,身体前倾吐了一大口血,直接往前扑倒在地。
叶宋下了好大的决心,才克制住自己没有站起来朝他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