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那一滴污迹,他痛得大叫,一手捂脸,盔甲掉落瞬间,人就往地上扑,在地上来回滚了数圈,到处都是小火苗。
他身上的烟,久久不歇。
南习容就那样趴在地上,久久没起来。
南瑱的士兵过来,将他围住。领头的将军一跨下马就跑过来,问:“殿下没事吧!”
南习容只抬了抬手,止住他的动作,同时也告诉大家,他此刻还活着。良久,他才抬了抬头,狭长的双眼里满是猩红的嗜杀,他捂着左脸的手缓缓撤开,虽是半低着头,但火光映衬着他的轮廓,将他脸上的伤痕照得万分狰狞可怖,手上也被烧掉了一层皮,只见那下眼睑的部位,有一滴血肉模糊的烙痕,似一个窟窿浅洞往下凹,几乎能看见他的颧骨,半张左脸,也都是手上高温的烫伤,满是水泡。
南习容
手握成了拳头,恨极,低低道:“叶、宋。”
一夜之间,叶宋他们以最小的损失大破南瑱大军,让南瑱损失严重,是这么多天来的唯一一件让人值得高兴的事。昏城里的将士们的士气,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鼓舞和振奋。
他们觉得,只有叶宋和苏婧联合,才能创造一个又一个的奇迹,他们才有胜利的希望。
那天晚上,叶宋和苏婧骑马回城,一路往北没有停歇。直到跑到了郊外。
苏婧都只是默默地跟着她,两人在一处清净的山坳里停了下来。叶宋仰头,看了看天上的稀疏的星辰,再看了看远方夜下朦胧的山影。
黎明快要来临了。
叶宋手挽着鞭子,长长吁了两口气,抬手指着正前方,对苏婧说道:“那里,会有日出升起吧。”
她所指的方向,是两座山的夹角,正东面。
苏婧道:“是的。”
叶宋便翻身下马,在一颗树下,捡了地上的石块蹲下,开始刨地面。一下一下,她刨得很认真,似在虔诚地做着一件事,带着忏悔。
苏婧蹲在她身边,想和她一起做,叶宋却道:“你别动,我自己来。是我,该亲手送他这一程。”
苏婧便没有继续,而是起身去周围给她找了更方便刨土的木棍,削尖一头递给她,道:“如果这样能让你不那么难过的话,我只陪着你便是。”
遂叶宋只一个人刨坑。刨着刨着她便哼出了声,不仅仅是因为耗力气而喘息,而是她想将心中淤塞的情绪全部都发泄出来,她低着头,肩后长发全部滑至胸前,遮挡了她的脸,遂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听她的声音,却像是在闷闷地哭泣,听得苏婧的心一阵一阵地抽痛。
可是他什么也不能帮她做,唯一能够做的便是陪在她身边,不离不弃。